入夜,並州城內…
早在十餘天前,災民動亂意欲奪取城門後,城外的並州軍營已經全部遷移進了城內。
也從那日開始,並州軍正式接管城防,百姓若要進出城門,必須有原籍或各州縣開具的路引方才可以。
指揮使安辛命全軍將士,每四個時辰輪換排值,一刻都不能鬆懈。
城內府衙的衙衛守城衛全部日夜不停的在街道上巡邏,發現任何可疑人員,一律先行捉拿入牢。
非常時期,非常對待…
也正是這般周密部署,並州城籠罩著一片看不見的陰雲。
這才剛過戌時,街道上已經人群稀少了。
這出來夜玩的百姓少了,什麼青樓茶館小商小販也都紛紛歇業收攤。
頃刻間,一座偌大的城池,靜悄悄的,除去巡邏的兵卒外,死一般的寂靜。
城南的府衙內,燈火通明。
城外的軍營撤進城內後,府衙也成了宣州軍的臨時指揮所。
府衙的後宅原本隻有府尹劉三思偶爾歇息,此刻房間也交由了安辛及於騫二人臨時落腳。
此時,夜空中的月光已然快要升至頭頂,也就是說快要臨近子時了。
府衙外,於騫駕馬停下,一旁的兵卒趕忙牽走馬匹。
那兵卒望著神色疲憊的於騫,關心道“於將軍,您已經七天沒有好好歇息過了…”
“今夜就不必在出門了吧?”
“卑職這就將馬匹喂飽些…”
於騫看了要兵卒,嘴角一動“小六啊,如今全城戒備,本將哪裡敢放心?”
“你先將馬匹喂好,過兩個時辰本將再去城牆上巡視一番。”
小六連忙點頭,笑道“於將軍,方才安將軍安排廚下做了些餛飩,我給您留了一碗,您回房就能瞧見。”
於騫心中一暖,輕笑道“行了,你小子啊!”
“放心,那鐵礦廠的功勞不會少了你的。”
“等著動亂平息,本將自然會給你請功!”
言罷,不顧身後小六那欣喜的模樣,他走進了後院。
正要進屋時,他瞧著安辛的屋子還亮著光,旋即上前敲了敲門。
“是老於麼?進來吧…”
裡頭傳出安辛的聲音。
於騫走進屋子,隻見著這頂樓上司還坐在書桌前端詳著什麼。
走近一看,是一幅地形圖…
“安將軍,這麼晚了,還研究做甚?”
安辛抬頭看了他一眼,歎息道“不研究能如何啊?”
“自那日咱們撤防回城後,城門口每日要來多少波災民?”
“特彆是這兩日,東西南北四處城門口,均有災民出沒~”
“你想想,會不會那群賊人憋著壞呢?”
於騫聞言規勸道“將軍,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他們要來,咱們也就硬著頭皮頂唄…”
“朝廷不是來了公文麼,平亂大軍已經六天前出發了,相信就在這幾日便會前來增援…”
“方才末將也去各城門瞧了瞧,沒有其餘的異動…”
於騫一番話,讓安辛寬慰不少,笑了笑,回道“你我聯手,我可就安心多啦…”
二人相視而笑…
“對了,宣州來的何將軍都安頓好了麼?”
“人家千辛萬苦來馳援咱們,可不能怠慢了。”
於騫點頭回道“都安頓好了,何將軍在驛館歇息呢,也就是他執意讓宣州兵卒看守北門及東門呢。”
聞言,安辛輕笑一聲“有了那兩千兵卒,咱們倒是輕鬆不少…”
旋即,他看著疲憊的於騫,心下一動,說道“行了,你回房歇歇吧!”
“我可是知道你閒不住,說不準過兩個時辰就要去巡查了!”
聽罷,於騫點頭離開了屋子。
等著進入自己的屋子時,果然瞧著書桌上放了一碗餛飩,搖頭輕笑道“這小六啊…~”
……
城西的城牆之上,每隔三步便有一名兵卒站崗守衛。
然春日夜晚的微風吹的人心神安定,不少兵卒有些昏昏欲睡。
西南角的哨樓下,一名年長的老兵正打著哈欠,不時的擠眉弄眼,想要吹散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