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下人的稟告，賈代善忙命人撤了戲班子，整理了一下儀容，方才揚聲道:“讓他進來！”
不多時，便見一個身著便裝，麵容俊朗的青年男子步入廳中。他步伐穩健，神情恭敬，行至賈代善麵前，躬身行禮道:“兒子見過父親，父親安好。”
賈代善抬眼望向賈赦，目光中帶著幾分審視與激動。他緩緩說道:“起來吧。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賈赦起身，站得筆直，神色嚴肅地說道:“兒子今日進宮了，陛下同兒子提了一件事，兒子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先同父親通個氣。”
賈代善聞言，神色微微一變，顯然是對賈赦口中的事情上了心。待賈赦坐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陛下同你說了什麼？”
賈赦端起案上的茶水，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才緩緩說道:“陛下說，對父親這些年一直沉溺於酒色之中，感到十分不滿。
他說，祖父辛苦了一輩子，方才打了這偌大的家業，希望我們能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基業，不要讓祖父的心血付諸東流。”
賈代善聞言，臉色變得蒼白，他深知自己近年來的行為確實有所放縱，但沒想到這會引來皇帝的不滿。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這個消息，然後緩緩說道:“陛下還說了什麼？”
賈赦繼續說道:“陛下還說，他希望我能承擔起更多的責任，不要總想著偏安一隅。祖父生前曾對兒子報以厚望，讓兒子莫要忘記了自己的責任和義務。
哦，陛下還提起過老太太。說她是侯府小姐，您的嫡妻，兒的生母，若一直沒有誥命加身，隻怕我們父子二人會遭人非議，從而影響府中的聲譽。”
賈代善眼神複雜地看了賈赦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中帶著幾分寒意:“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惦記上了我身上的爵位嗎？
賈赦啊賈赦，枉我還以為你是真心為家族著想，原來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私利。”
賈赦聞言，緩緩抬起頭，看了賈代善一眼，無所謂的說道:“隨您怎麼想吧，反正無論是對您還是對國公府，我皆問心無愧。”
賈代善聽到賈赦這番無所謂的態度，心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視著賈赦:“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以為你的小心思我看不出來嗎？為了爵位，你竟然敢在皇上麵前搬弄是非，真是豈有此理！”
賈赦也站起身來，與賈代善對視著，他的眼中滿滿的全是譏諷:“父親，我並非在搬弄是非。我隻是將皇上的話如實轉達給您。
至於爵位，我從未刻意去追求過，不然我也不會帶著妻兒搬出國公去。
但如果您非要認為，我一直在算計著府上的爵位，那我還就真就要認真算計一番了。”
賈代善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賈赦的鼻子罵道:“賈赦，你放肆，你忘記了你祖父在世時，是如何教導你的了嗎？
他老人家若是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定會後悔當初對你的培養和期望！”
賈赦聞言，臉上的譏諷之色更甚，他冷冷地說道:“祖父的教導，我自然不敢忘。但祖父也說過，人要有誌氣，要有擔當。
兒子無論是投身軍旅還是分府另過，都證明了兒子的誌氣。如今陛下要兒子承襲祖父留下的爵位，兒子自當感恩戴德，方才不負聖恩與祖德！”
賈赦的話音未落，賈代善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怒視著賈赦，低聲吼道:“你這是在狡辯！你投身軍旅，分府另過，都是為了逃避責任，為了你自己的私利！
如今陛下要你承襲爵位，你便以此為借口，來掩飾你的野心和不孝！”
賈赦聞言，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他微微揚起下巴，說道:“父親此言差矣。兒子投身軍旅，是為了保家衛國，為了家族的榮耀。
分府另過，也是為了讓兒子有更多的自由和空間，去施展自己的才華和抱負。
至於爵位，兒子從未刻意去追求，但既然陛下有意，兒子自然也不會推辭。”
賈代善聞言，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賈赦的鼻子罵道:“你這個逆子！你如此執迷不悟，遲早會毀了我們賈家！”
賈赦俯起身體，以上往下地掃了賈代善一眼，冷笑道:“毀了賈家？父親大人，您和賈政他們如今不是正在毀著呢嗎，哪裡還差兒子這一星半點？”
賈赦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賈代善的心。他氣得臉色鐵青，手指顫抖地指著賈赦，聲音顫抖地罵道:“你這個逆子！你怎敢如此侮辱我！我身為功勳之後，一生為家族和朝廷效力，何曾有過半分懈怠！你休要血口噴人！”
賈赦卻不為所動，他冷冷地笑道:“父親大人，您就彆再自欺欺人了。您看看您現在，哪裡還有一點功勳之後的樣子？您整日裡沉迷於酒色之中，與那些戲子粉頭混在一起，置家族和朝廷於不顧，哪裡還有一點功勳之後應有的模樣？！”
賈代善聞言，氣得幾乎要昏厥過去。他顫抖著手指著賈赦，卻說不出話來。
賈赦見狀，冷笑連連，他緩緩靠近賈代善，嘴裡繼續說著刺心的話語
賈代善一手捂住心臟，一手顫抖著指向賈赦，喘著粗氣吼道:“賈赦，你今日過來就是想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若一直壓著，就是不遞上請封的折子，你又能奈我何？”
賈赦漫不經心地吹了吹手指，笑道:“不需勞動父親大人，祖父在時就已經給陛下上過折子了。”
“哈哈，賈赦你編也該編個靠譜的理由，你祖父為你上請封的折子？哈哈，他若真上過這道折子，朝中那些酸儒早就把他噴得體無完膚了！”
“父親，您知道嗎？”賈赦附在賈代善耳邊說道:“陛下早已對太子失望了，但陛下卻不願徹底放棄太子。
兒子聽聞，太子的長子生得聰穎異常，頗得陛下青睞，陛下私下裡已有意讓那孩子將來承繼大統。
您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陛下會不會力排眾議，讓兒子做那個馬前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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