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想看著自己因為悲傷過度病發而死嗎。
到底霍友善的心底還是隱藏著善良的。
哪怕她做了錯事,也依然被自己的良心日日折磨。
麵對霍晚晴道德綁架式的規勸,她還是選擇打開門,遵從姐姐的想法,隨著她來了冥都進入研究院。
隻是她不曾想到,霍晚晴說過會陪著她直到痊愈。
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傷害她的機會,並且有她在,加蘭德也不會對她動手。
誰曾想,經曆過一次變故,霍晚晴就這麼回了北大陸。
她一次次的安慰自己,是加蘭德擔心她的安危才將她送回去的。
可是話裡話外,字字句句都是為了自己好的親姐姐回去了一個多月,連一個詢問的電話都沒有打來過。
從伊芙琳到來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以為自己在這裡毫無自由,被當作試驗體圈養著。
說不定哪一天就會被送上實驗台。
到時伊芙琳一定會將曾經所遭受的一切,成數以萬倍的方式報複在她身上。
所以她偷偷的進入中控室給霍晚晴打去電話,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她。
是霍晚晴讓她用絕食的方式反抗。
也是霍晚晴告訴她,他們一定會在飯菜裡放入試驗藥物。
直到她再次見到伊芙琳。
距離上一次見她時不過小半月過去,她就已經肉眼可見的消瘦憔悴了。
儘管如此,她的瞳孔依舊清澈明亮,散發著積極的色彩。
她的全身與自己不同,即便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再度沾染上le病毒,也仍舊散發著她無法理解的生命力。
根本就沒有自己身上的死氣與絕望。
談話的過程,更是與她所想的不同,伊芙琳從來沒有對她擺過架子。
霍友善能感受到,伊芙琳還是對曾經自己騙她進研究院的事情耿耿於懷。
但是,她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恨意。
哪怕是見她如此悲慘都沒有快意,不會用這些來羞辱她。
就這一點,都讓她對霍晚晴形容伊芙琳的話產生了劇烈的動搖。
她就像個老朋友和她喝著咖啡談聊著最平淡的人生話題。
她說自己潛入中控室的時候,其實他們都看見了。
“你在這裡有絕對的自由,但是外麵不要去。”
“即便是奪回了主城,也依然危險重重。”
“不會有人在飯菜裡給你下藥,餓了就吃,身體是自己的。”
“這些是目前唯一的止痛藥,發作的時候忍不住就吃了吧。”
“用久了會有依賴性,自己斟酌用量。”
蜷縮在床頭的霍友善盯著陽光下的伊芙琳,逐漸的出了神。
她太像熱烈的紅玫瑰了,即便滿身泥濘,也會在僅存的光芒下向上鑽。
仿佛有著永遠都燒不儘的生命之力。
反觀自己,陰暗,扭曲,將所有的不美好全都發泄在彆人身上。
怪她,怪家人,怪全世界。
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不需要偷著聯係家人,有任何需要和問題就告訴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他們都會幫助你。”
伊芙琳放下手中的衛星電話起身準備離開。
“霍友善,我們曾經的經曆會成為永遠的枷鎖還是未來的鎧甲。”
“全都取決於你自己。”
她還記得,當伊芙琳說過“我接受”後,她告訴自己。
那時的她,逆著陽光,蒼白的臉頰,卻依舊明豔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