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伯常現在對我是深信不疑,我深度懷疑,他是不是覺得我是皇帝官場之外的代言人?
……
接下來的日子,緝虎監對於“假自然神教”的嚴查愈演愈烈,天翊城內人人自危。
樞密院和紀伯常帶領的南禁衛軍對於封國官員的清洗更是如同疾風驟雨一般。
昨日的權貴,轉瞬便成了明日黃花。
昨日的金戈鐵馬,轉瞬便化為塵土。
江湖之遠,廟堂之高,皆是刀光劍影。
世道如同風中之燭,搖曳不定。
每個人都仿佛置身於暗夜的深淵之上,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未知與危險之上,每一步都踏在刀尖與火海之上。
這世道如同翻滾的濁流,吞噬著過往的一切安寧與和平。
曾經繁華的天翊城,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早已成為追憶,隻剩下了空蕩蕩的石板路。
偶爾有野貓野狗出沒,眼神中皆透露著警惕與饑餓。
在往年的這個季節,臨近寒夜,正是老百姓儲存糧食和柴火的時候,蠟燭和煤油這類商品也都正是熱銷的季節。
可以說,這是一年之中老百姓最為繁忙的時刻,也是市集最熱鬨的時候。所有人都要為漫長的寒夜做好充足的準備。
但現在,百姓們如同驚弓之鳥,家家戶戶大門緊閉,仿佛在對抗著看不見的敵人,對抗著摸不著的恐懼與未知。
戰火的恐怖之處不僅在於它對肉體的摧殘,更在於它對心靈的侵蝕,和對文明的踐踏。
但和平了八百多年的封國,老百姓早已把戰火的恐怖之處忘得一乾二淨,忘記了和平是需要用血與火來洗禮的。
以至於現在的封國老百姓心靈脆弱的像孩童一般,僅僅是麵對這樣完全稱不上戰爭,最多隻能稱作騷亂的狀況,都已經慌亂的無所適從了。
事實上,緝虎監抓了老百姓之後,大多都是教訓一頓,罰點款,寫個保證書就結束了,大概率不會弄出人命。
僅有的幾起出了人命的事件,我想,大概率是緝虎監抓到了真正的自然神教。
原本,如果緝虎監抓到了真正的自然神教,自然神教的人去緝虎監,隻要能證明對方的身份確實是自然神教的人,緝虎監就會立即放人。
畢竟李由沒打算那麼早就和自然神教撕破臉,用來抓人的幌子也是打壓假扮自然神教的人。
時間拖的越長,自然神教和那些與他們關係密切的官員被清除的越多,對李由就越有利。
但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怎麼回事,沒有自然神教的人去認領,他們也不承認自己是假扮自然神教,也不寫保證書,最後就被自然選擇掉了。
現在可以穩坐釣魚台的人,恐怕隻有我和李由了。
李由是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而我是其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隻因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完全清楚,所以我知道暫時這些事情還燒不到我身上。
我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李由給我創造機會。
……
雖然無論是緝虎監的行動,還是對朝廷官員的清剿,李由都有著絕對充分又合理的理由。
但這樣大張旗鼓的從民間到朝堂同時進行的清繳,很難不讓自然神教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