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緊緊捂著不停流血的傷口,忐忑不安的跟在皮衣男身後。
這條巷子幽深而狹長,,兩側斑駁的牆壁爬滿了歲月的痕跡,許多攤販都已結束了一天的生意打烊回家,昏黃的路燈在霧氣中散發著朦朧的光暈,路邊隨處可見垃圾和雜物。
街邊僅有的幾家燒烤攤還在營業。
支起來的塑料桌子旁,七零八碎地坐著幾個人,正吆五喝六地擼串喝酒侃大山,空氣中彌漫著燒烤的油煙味和劣質酒精的刺鼻氣息
坐在路邊的光頭看到皮衣男,立馬笑著打招呼“也哥?”
胖子的目光掃到後麵弱小可憐的南梔,表情複雜地衝他吹了聲口哨“喲,今兒進新貨啦?咱們也哥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南梔聽到這話,心頭猛地一緊,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有種剛剛脫離虎口,卻又再度掉進狼窩的無助。
這個男人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她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之前看過的一個新聞,一些詐騙團夥先是假裝實施搶劫,然後有人仿佛從天而降般地出手相救,受騙的人對救命恩人感激涕零,從而徹底放下防備,最後卻掉入了早就精心準備好的陷阱之中。
想到這裡,南梔心裡越發地發毛,以至於沒有注意腳下的路,直到狠狠撞上了一堵牆,疼得她捂著額頭。
這時,一道聲音從頭頂落下來“發什麼呆,到了啊!”
南梔抬頭望去,眼前是一棟比較破敗的三層門麵房。
門口生鏽的牌子上歪歪扭扭地寫著“駿行台球館”幾個字,牌子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台球館的窗戶玻璃臟兮兮的,看不清裡麵的情形。
裡麵亂哄哄的,嘈雜的說話聲夾雜著台球相互碰撞的清脆聲響。
“我……”南梔剛想開口說點什麼。
皮衣男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膽怯的南梔,沒說話便丟下她徑直往裡麵走去。
南梔咬著唇,在原地等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鼓足勇氣跟了上去。
她實在不敢回去,萬一那兩個混蛋沒走怎麼辦?
南梔跟著皮衣男走進台球館。
空間很大,吊頂風扇呼呼作響,轉動的聲音在這略顯嘈雜的室內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室內擺了六張台球桌,台球桌上的綠色絨布已經有了不少磨損的痕跡。
靠牆放著有些年份的皮沙發,沙發的皮革已經出現了多處裂痕,露出裡麵泛黃的海綿。有人彎腰專注地打著台球,每一次擊球都伴隨著低沉的悶響;有人則閒散地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叼著煙,吹牛聊天,聲音此起彼伏。
其中還有幾個染著誇張發型,頂著誇張妝容的女人跟男人調笑玩鬨,她們的笑聲尖銳而刺耳,與男人們的粗嗓門交織在一起。
一股濃烈的煙味撲麵而來,嗆得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看到兩人進來,不少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紛紛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那一道道目光,看的南梔很不舒服。
南梔不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隻覺得被人這麼肆無忌憚地盯著特彆不舒服,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與人對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