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兩步,一把拎開敖光的右手,果然,他的左小臂衣服破了,沾染了一些血跡。
敖光還想逞英雄:“沒事,一點擦傷。”
銀月不由他分說,一把掀起他的袖子,隻見那道傷口周圍已經泛出暗紅之色來,還有向上攀爬的趨勢。
銀月皺了眉:“炎火術。”
敖光想了想,恍然道:“難道是截教羅宣?聽聞他精通各種火術與火咒!”
銀月瞪了他一眼調侃:“你剛才不是說是銀山君派人做的嗎?怎麼一會兒又懷疑到截教門徒上去了?!”
說著,還不忘在敖光傷口上掐了一把。
敖光疼得“嘶”一聲皺了臉。
但是,被她捏住的地方像是下了一道結界,暗紅色攀爬之血速度變慢了。
“這……”敖光不解。
“這炎火術也不隻那羅宣會使,隻是他比較出名而已。炎火咒會融化筋脈與骨骼,一個時辰之內,身體會滾燙灼熱如被熔岩灼燒致死。”
敖光臉白起來,銀月以為他是麵對死亡的恐懼,沒想到他一拳捶到身旁的石壁上,俊眉皺成了川字:“看來,那人是想置你於死地!我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他竟然擔心的是她。銀月嘴角微微一勾,扯過自己的披帛,邊給他包紮傷口邊說:“現在要死的人是你啊,你就一點兒不擔心?”
敖光看著自己的胳膊,沉默了一會兒,終是神色複雜地沉沉一歎:“若是天命如此,我無話可說。隻要你沒事就好。”
這小子,不知是真傻還是裝深情,不過,他這雙期期艾艾既深情又壓抑的眸子,的確叫人看得心上一顫。
銀月將包紮好的批帛打了個蝴蝶結,:“你要死了,我還這麼氣定神閒的,難道我在你眼裡這麼冷血?放心吧,有我在,你還沒那麼容易死。你屬水,水火相克,抵消了炎火咒一半的威力,我給你下了延緩訣,所以炎火咒的發作時間會拖延至七天。否則,你這會子,早就跟個燒水壺似的渾身冒熱氣了!”
“七天嗎?”敖光摸了摸蝴蝶結,鬆了一口氣之餘,麵色也有些沉重,“七天夠了,夠我去族裡交代後事,看來聯姻要取消了,如果銀山君如你所說,不是那麼卑鄙的天神,他應該也會寬恕我們。幸好我們也沒見過,我會讓龜丞相另挑俏郎君同他喜結連理。”
銀月被氣笑了,真是想不通他的腦回路,頗為恨鐵不成鋼:“你就這麼算了?!你真當不怕死?七天啊!你總得想想辦法自救一下吧?!既然背靠銀山君這麼一座大山,你就不去銀山求求人家嗎?!人家可是開天辟地的大神啊!小小炎火咒肯定不在話下啊?!”
銀月要抓狂了!攤上這麼一條悶騷耿直的龍該怎麼辦?!
“這……”敖光甚是糾結,“我想我們也沒什麼情分,人家怎麼會為我勞心勞力。”
銀月實在沒忍住,又錘了這個木頭的肩膀一把:“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好好好,你不求銀山君,那你怎麼就不問問我有沒有辦法治呢?!我也是天族啊!你是看不起我呢!”
“我沒、沒有!”敖光這才後知後覺發現銀月似乎很生氣,於是著急辯解,“我隻是……我隻是……”
銀月沒等他說完,白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快回去交代一下你東海的事情,我們去極北之地,那裡的白霽之淚能解炎火咒的毒。”
敖光看著她,神色戚戚然,炎火咒的毒,他也聽過,大羅神仙都會受到重創,更彆說他一個沒有神骨的妖族。
不管對方是什麼人,顯然易見對銀月下了死手。他又怎麼忍心讓她為他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