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銀月故作吃驚,但是又不能表現得過分傻白甜,眼珠子一轉,像是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皺起眉來,“皇上,該不會是你讓謝少師……”
她話沒說完,表情隱隱有了嫌棄的意味。
沈琅心下一驚,人總是如此,若看起來是天定緣分,那心中對對方會有種與眾不同的情感。但若是對方不懷好意有意接近,尤其是受人指使,那這好感度就大打折扣了。
沈琅補救:“那怎麼會!小姑姑有所不知,我與謝危,雖是君臣,但也是好友。我身為皇帝,身邊可沒什麼摯友,我是真心把謝危當至交好友啊。眼看謝危二十七八的人了,卻還沒有成家的念頭,那我也急啊。想給他賜婚吧,他卻對京中任何一個貴女都百般推辭,我又不好強人所難。”
“謝危愛琴,他把那把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據我所知,他可是第一次親口邀請女子同他合奏,還同意與您共乘一車,這可不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啊。今早他還托我給小姑姑您送糕點,所以我就……好奇問問而已,這可不是他讓我問的啊。”
銀月佯裝不樂意:“皇上,你的臣子不成親,關我什麼事。說不定,他有什麼隱疾呢。我才見他一麵,那些誇獎,也不過是表麵功夫而已,你這還看不出來嗎?如果是成親,那我定然要好好了解這個人的,我可不是你那些隨便可以賜婚聯姻,用來鞏固勢力的臣子。”
沈琅一愣。
雖說是大長公主,但到底他是君,她是臣。她這話,較真來說,以下犯上了。
銀月沒等他回答,繼續道:“如果說要東拉西扯地和你們京城這一堆複雜的勢力糾纏,那我寧願不嫁。皇上,你放心吧,我啊不會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家夥占到我的便宜的。無論如何,咱們都姓沈,我不會讓人染指沈家的江山。”
沈琅聽她這這麼一說,以前總以為她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從各方麵來的信息也是如此,愛玩愛熱鬨,天真無邪。他擔心有人利用她,給他製造麻煩。
不過,現在看來,她也沒有那麼單純。
是啊,畢竟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都心狠。
除了自己那個傻乎乎的胞弟,沈玠。
沈琅走了。
雪微有些不安地問銀月:“殿下,您這麼對皇上說,沒事嗎?”
銀月搖搖頭,等宮門外的一角衣袂消失後,她才在秋千裡搖啊搖:“讓有些人知道一下,我也不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這樣,他們才會出大招啊。”
頤坤宮,太後的居所。
一宮女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個謝危也不知給皇上吃了什麼迷魂藥,皇上處處維護他,為他著想。”太後麵有氣憤之色,“天安我倒是沒想到,還以為她不過是個被幾道先皇聖旨過度保護起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沒想到還有幾分腦子。”
堂下還坐著兩人,一人是薛國公,一人是薛燁。
薛國公與薛燁相視一眼,薛燁明顯不知所措。
薛國公哂笑:“太後倒也不必太過憂慮。既然軟的不行,但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了什麼,她到時候不想嫁也得嫁不就行了。”
太後聽他這話,頓時明白了。
讓一個女子不得不嫁,在上流圈裡也無外乎那幾種手段。她能坐上皇後乃至太後這個位置,其中肮臟齷蹉的手段見的用的還少麼。
薛燁有些焦慮插了一嘴:“父親,這不好吧。到時候長公主記恨我怎麼辦?”
薛國公瞪了他一眼:“燁兒,記住,最高明的手段,叫做借刀殺人。到時候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感激你還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