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雪寧一驚,抬頭,就看到銀月坐在桌子旁,撐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她。
“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銀月已經沒有穿夜行衣了,甚至穿了件普通宮女的衣服。
“噓——”銀月抬手示意了一下,“小點聲,我偷溜進來的。我說寧寧,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張遮啊?”
“啊?”薑雪寧心虛,但更詫異,“殿下剛剛在哪裡看到的?”
“泰安宮啊。我聽說你被冤枉了,本來應該早點進宮來給你撐腰,但是出了點事,該死的興武衛都不讓我出門,我隻得翻牆進宮來了。我心想著你要是被刑部收監,我是去劫獄呢還是天亮鬨到皇帝那兒去,不過,不愧是我看中的姑娘,好魄力!”
薑雪寧又震驚又動容。
震驚的是,大長公主居然對這裡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莫非,她宮裡也有人,還看到了她和張遮的相遇。
動容的是,大長公主現在的打扮,的確看起來是偷偷入宮的,她還要為她劫獄?
雖然沈銀月出現得實在蹊蹺,就如張遮所顧忌的。但是,她是真心為著燕臨著想,而且,她和沈芷衣一樣,信任她,連她說的夢到未來這種事都能相信,還對她抱著很大的善意。
這件事,她不能聽張遮的了。
薑雪寧笑了:“公主殿下不用擔心我,都解決了。您方才說出了點事,興武衛還不讓您出門,是怎麼回事?”
她這麼問了,銀月也便說了燕府的事,反正薑雪寧遲早會知道,她沒必要假謙虛。
“因此我才來晚了些。看來我還是對薛家太客氣了。老子算計燕侯,女兒算計你,這也是變相在打我的臉,我得好好同她們算個賬!”
俗話說,打狗也得看主人。當然,不能把燕家和薑雪寧如此比較,但的確是覺得她這個大長公主沒什麼威懾力。
銀月剛才在等薑雪寧的時候,已經吩咐雪胖子牌紫微動用六大暗衛前去報複了。
當然,她現在不能光明正大造反,不說沒有政績,不得人心,若是發動戰爭,殺虐太重,也有損功德。
薑雪寧一驚:“殿下您也懷疑是薛姝陷害我?”
銀月道:“那不是明擺著嗎?就憑沈薛氏這個瘋婆子的氣度,若是抓住你的把柄,還不置你於死地?連皇帝都想查,她居然還想放過你。能在仰止齋裡陷害你,還能讓太後袒護的人,還有誰呢?”
薑雪寧擔憂:“那殿下打算怎麼辦?現在我們沒有證據,沒有辦法扳倒薛家。”
銀月哼哼一笑:“那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來,你過來,我同你說一下我的計劃。”
薑雪寧滿腹狐疑地湊了上去,銀月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頓。
薑雪寧這表情忍俊不禁,還帶了點忐忑,最後甚至有點慌張,最後,銀月說完了,薑雪寧才結結巴巴道:“殿、殿下,這事會不會太冒險啊?”
銀月看她:“你覺得我卑鄙嗎?”
“怎麼會?”薑雪寧堅決否認,“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陷害燕家和我,我恨得牙癢癢,但苦於勢單力薄,隻夠自保,無法報仇。我隻是擔心,他們不會調查到您,對您造成傷害嗎?”
“放心吧。”銀月笑了笑,“連皇宮我都能來去自如,小小一個薛府,還難不倒我。對了,你想不想同我一起去,當然,我幫你藏好身份,這樣也能保護好你自己的家人。”
“啊?”薑雪寧興奮裡帶著疑慮,“可以嗎?”
銀月眨眨眼:“你要是同意的話,今天告假回家,傍晚到我府上找我。晚上,我帶你去看好戲。你先考慮一下。你不來的話,我就不等你了啊。好了,我該出去了,讓屬下們去布置一下。你白天休息一下。”
說完,銀月走到門口,又想到了什麼,轉身道:“對了,這事,千萬不要讓謝危和燕臨知道。謝危這個學究,到時候又得數落我胡鬨,燕臨就讓他留在家裡照顧父親吧。”
薑雪寧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們。
她現在越來越覺得,銀月同她是一路人,有奇緣,有手段,而且,她更有權力,能做成她做不到的事。
或許,今晚過後,她可以同她坦誠所有的事,而不是以夢遮掩。
銀月滿意地一點頭,從門縫裡看了看,院子外沒有人,於是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