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和燕臨的流放路上不太平,薑雪寧和張遮的臥底之行也不一帆風順。
平南王是個老奸巨猾的,他認為隻是答應天安長公主不乾涉謝危,不給他製造麻煩,其餘之事也便不算是違約。
於是,麾下的將士黃潛帶著假冒度鈞山人的張遮和薑雪寧一路到了通州,與另一員大將馮明遠彙合,打算給通州的燕家軍打一個措手不及。
銀月依然留赤微和藍微一路上保護燕臨父子去璜州,離開也隻是做給衙役看的假象。到了璜州就有謝危安排的人接手保護他們了。
而銀月自己呢,自然是騎著雪胖子,不到半夜就回了八百裡之遙的神息郡海州。
雪微將探子送來的各地情報上呈到銀月手裡的時候,銀月正手裡捧著小暖爐,吃著熱騰騰的暖鍋。
她看了幾處的情報,邊看邊皺眉:“這馮明遠可是平南王的死士,薑雪寧和張遮要想騙過他估計難。謝危啊,這病秧子身體,一到冬天就發病,再這麼下去,我都怕他活不到四十。果然明君不好當啊,我這分身乏術的,先去哪裡才好呢。”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自己先去京城謝危那邊,大冬天的,她得去當當貼心小棉襖,畢竟,她還沒忘記自己最大的任務是他啊。
至於薑雪寧和張遮,兩人帶著兩世的智謀,總能和平南王周旋一陣。大不了,在張遮和薑雪寧有生命危險的時候,讓雪胖子化身紫微去相救好了。如此,也不會暴露她能瞬息而至。
謝危那邊,說服了沈琅讓薛遠去通州,計劃是想讓他與埋伏在通州的馮明遠軍隊狗咬狗。據他埋在馮明遠身邊的暗樁小寶傳的消息,馮明遠在通州訓練了一支軍隊,想要尋找時機對付燕家軍。
但是,這個計劃又埋伏著巨大的危險,因為薛遠一旦發現馮明遠的軍隊,肯定不會自己貿然前去,更大的可能是動用燕家軍的力量。到時,燕家軍就會淪為他的馬前卒。
謝危這幾天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要親自去控製事態,天氣寒冷,憂思過重,於是身體又吃不消了。
“咳咳咳……”他裹著被子坐在床邊咳得正厲害,門開了,一陣冷風卷進來,帶來清冽的白梅香氣。
他心上一撞,忙抬頭,果然,見一個身影飛速閃進來,又做賊似的關上了門。
“月……”
“噓!”銀月一下竄到他麵前,擠眉弄眼地讓他彆出聲,落下兩個字,“低調。”
足有半個月了吧。他們已經半個多月沒見了。
以前並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時候,還能忍受思念。但如今,這份感情一旦不再壓抑,見不到她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時每一瞬,自己的心上縈縈繞繞都是她。
關於薛家和燕家軍這事想不到好計謀,一來是身體不適,二來,他花了太多時間去思念她了。果然,用銀月的話來說,戀愛腦降智啊。
但他心甘情願為她戀愛腦。
謝危急急抱了上去。
銀月急忙張開手臂,護好自己手裡端著的小湯盅,在被他抱了個滿懷的同時,頗為嫌棄地咋呼:“哎呀小心小心!我的藥!”
謝危這才放開她,眉眼兒彎彎:“你就是我的藥。你來了,什麼病都能好。”
銀月皺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快,趁熱喝了。”
她掀開蓋子,直接遞到謝危的嘴邊:“快喝,靈丹妙藥,準保藥到病除!啊——”
謝危看著她哄小孩似的表情,有點忍俊不禁,聽話地低頭喝了。
一嘗,眼頓時亮了,隨即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喝完,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這是藥嗎?這麼好喝?”
銀月挑挑眉:“誰規定藥就得難喝?我大長公主出品,必是精品,哪能因為不好喝被人嫌棄呢。好了好了,你就蒙上被子睡一覺,保證你明天神清氣爽,上山打虎!我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