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你是來找我的麼?”陸思誠還帶著一絲希冀。
銀月沒回答,反問他:“陸思誠,你的記憶從哪裡來?”
“我……”陸思誠一愣,倒是認真想了想,“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老頭,他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再然後,我就想起了我們的……呃……前世。”
他在這個無神論的信息世界,這種說法甚至說出口都難。
銀月也不能解釋“並非前世”雲雲,隻好歎了口氣說:“既是前世,便讓它如浮雲消散,你何必揪著不放?”
看她雲淡風輕的樣子,陸思誠又苦澀又氣惱:“你怎麼能說得這麼輕鬆?!你在我心裡,比我自己的性命還重要!你要讓我怎麼放下你!”
“可是白……”銀月話到嘴邊,像是急刹車一般咬住,改了口,“你該知道,我不死不滅,我已陪你們過完一生,就該給你們新的方向,新的選擇,或者……自由。因為所謂的前世,霸占你們的生生世世,這不是愛,這是壓力,是禁錮,是牢籠。”
雪胖子詐屍的聲音:“嘖嘖嘖,主人以退為進,pua大法!”
“你怎麼還不去監視!”
“他倆在電影院看電影啊,我才不要看膩膩歪歪的愛情片!”
“對對對,你隻看愛情動作片,明天給你把毛改成黃色……”
“不好看!我走了!”
銀月又看回陸思誠,那不然呢,不放他走又能怎麼樣?喜新厭舊本就是她們主神界神女的通病。在他之後,她已經有過另外多少老公來著?她數數……
她曾有懵懂的靈寵問她,為什麼不索性攤牌,說她不愛他們了?
雪胖子率先替她解釋:“愛!主人為什麼不愛?她愛每一個小世界氣運子……的氣運。”
銀月不置可否,愛男主角,女主角的氣運,怎麼不是愛?
所以,要不是她不想折磨同為女子的女主角,她也是能化了男身,收獲女主女配的。那就成了妥妥的渣男了。
那可不行,女子何苦為難女子。所以,還是折騰男主男配們吧。
況且,她每個世界和女主女配們的關係也不錯。雖然沒有親密接觸,氣運少了些,但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她給過他們選擇自由的機會,是他們自己要送上門來,且矢誌不渝,那她就沒有理由拒絕了。
陸思誠沉默著沒有說話。
銀月繼續茶言茶語:“陸思誠,你在這個世界,本該有另一種人生,有另一個愛人,相親相愛,相伴到老。等我完成任務後,我就離開,你可以繼續你正常的生活。”
陸思誠眉一皺:“任務,你有什麼任務?!”
“你想想,除了我,難道身邊沒有奇怪的事情發生麼?”
陸思誠頓悟:“你說……那個童謠!是啊,我都能聽到她心裡的想法,你肯定也能。所以你的任務是什麼?你每次都這麼討好她,難道也像她一樣,需要獲得好感度?”
陸思誠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掩飾不住的厭惡,畢竟帶著目的的接近,沒有真心的示好,到頭來必會成為紮向你的刀,成為農夫與蛇的故事。
那個童謠與她身上的怪物一直在播報什麼好感度。
而銀月不會,她將自己的目的赤裸裸地攤開在他們麵前,是他們自己飛蛾撲火,不懼不悔。
銀月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你覺得呢。既然你聽到過她的心聲,也知道她的目的與任務,比如她今天約簡陽的目的。”
陸思誠臉上的嫌棄更深了:“她和那個與她對話的怪物是不是在密謀什麼捕獵計劃?就像那些都市怪談一樣,引誘、獵殺……男人?”
“比你想象的還要嚴重些。你在夢裡見到的老頭,難道沒有說這個世界的真相?”
“真相?”
“現在的童謠,並不是真正的童謠,真童謠的意識,已經被那個係統驅趕了出去,若非你們天道竭儘全力挽救,她就消散了。它以收集世界生物的貪念和欲念為食,而你是這個世界的男主,童謠是這個世界的女主,你們身邊的人,也對這個世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你們的貪念與欲念,是它最好的養分。等它吸取到一定的境界,它就走了。到時候,你們的世界麵目全非,你們的結局,可想而知。
我收到了你們天道的求救,任務就是過來對付這個邪惡的係統,幫助你們的世界走上它原本的軌跡。你也是當過神的,我們神啊,所願便是世界安穩,功德無量,信仰磅礴。放心,你這一世,也不過是你下凡曆劫的其中一站,你會重回神位的。”
怎麼辦呢,隻能瞎編點說辭騙騙他了,否則,重影是無所不能的神的記憶,令他覺得與如今現實的落差太大,他擺爛不想活了,想跟著她重回神界怎麼辦?
因為有零星天神的記憶,銀月這些說辭也不是那麼難以理解。陸思誠的表情格外糾結,他腦中的記憶不多,隻有一些關鍵的人物和片段,最多的,當然是與銀月相處的畫麵,以及那份濃鬱卻無法宣泄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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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當然濃鬱了。因為隻有對她無儘的執念與不舍,才能循著她的神息,順著世界鏈找到她。進駐重影的,都是本體對她最熱烈的愛。
最終,陸思誠看著銀月,眼裡是堅定不移的決心:“我不管誰是男主,誰是女主。我的女主,永遠隻有你一個。你說怕成為我的禁錮和牢籠,但是你知道嗎,沒有你的世界,我的眼前隻有一片空蕩蕩的虛無,我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我撕裂了我自己的神魂,為的便是在這片大千世界中找到你,我不需要什麼自由,我隻要你。”
他現在的眼神,妥妥就是白玦,那個深情又……文縐縐的真神。
銀月認真地看了他一會兒,隨後低頭一笑,顯得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還記得以前咱們並肩斬妖除魔,收服各種遠古大妖的事嗎?”
陸思誠怔了怔。
銀月又笑了:“你現在這凡人的腦子,存不了這麼多的記憶……”
這些記憶估計就沒隨著執念一道過來,他自然記不起。
“好了,咱們先去拯救世界再說。”銀月拉開車門剛想下去,又轉身拍了拍他的臉,“還有啊,把你的表情和語氣改回來,否則待會兒回去,隊友們會以為你鬼上身了。”
隨後,下車出去了。
陸思誠有些呆,她這反應是不是說明……她接受他了!再一次?!
然後,下一個畫麵,便是陸思誠像個青瓜蛋子一般,手足無措地坐在了大床上。
酒店的……大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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