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什麼事了？”我將已經送到嘴邊的酒杯又放了下去，剛剛吃得有些發撐，實在不想活動，我對孫胖子說道，“大聖，我就不去了吧？我這一天一宿沒睡，身子骨頂不下來。”
“拉倒吧，你是睡了一天一宿。”孫胖子嬉皮笑臉地將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說道，“本來是不用你去，不過按著規矩，處理事件的過程中，必須有你們六室的人守著。現在老吳和二楊都找不到，就你一個，怎麼也得露露臉。”
這個規矩是這兩年新定的，倒不是用來防林楓的。兩年前那次事件之後，民調局損失了四位正副主任算上林楓）。後來又加上了一個丘不老，二室的正副主任算是全軍覆沒，現在主力處理事件的二室實力大減，不再是以前丘主任舉著大刀片子衝在前麵，王子恒在後麵掩護的時代了。
雖然現在的二室已經不能和丘不老時代相提並論了，但是再看看其他幾室一室沒人了。三室是負責外國宗教，高亮一直像防賊一樣地防著。四室是林楓一手帶出來的，誰知道裡麵還有沒有他的黨羽潛伏，林楓現行之後，四室的人就被集體審查過，雖然沒有查出來什麼，但是高亮也不敢輕易使用。五室沒幾個人，而且他們在行的是製作器具和收集資料，真到打打殺殺的時候也指望不上他們幾個。而六室是屬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隻作為應急預備，平時輕易不敢使用）二室還是隻能咬牙繼續衝在最前麵，況且高亮還有意在二室的人裡麵重點培養幾人，以便接替丘不老和王子恒的位置。
後來高亮拍板，以後處理事件的時候，六室必須出人給二室做接應。隻是這樣的活一般都是二楊負責的，今天哪裡都找不到二楊，我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出了孫胖子的辦公室，我再次問他出了什麼事情，可惜孫副局長也隻知道是突發事件，具體的事情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到了會議室的時候，裡麵隻零星坐了幾個二室的調查員。
五六分鐘之後，和我相熟的熊萬毅和老莫他們也陸續趕到，我大約看了一眼，二室的人馬來了差不多五分之一。這時高亮才帶著自己的大秘書姍姍來遲，高局長坐下之後，他的秘書已經把投影儀打開，將裡麵的圖像投到銀幕上。
銀幕上出現的是一片開闊的土地，看樣子像是在某地的城鄉接合部。這時高局長開口說話了：“不廢話了，這是半個小時前接到的報告。地點在天津郊區的一處農莊，一個禮拜之前，當地農莊在挖水井的過程中，發現地下有一座古墓。”
說到這裡的時候，銀幕上的圖像換了一張，還是剛才的地點，但是場景已經有了變化，地麵上出現了一個大洞，在洞口處搭了個架子，一道繩索順著架子上麵的滑輪直垂地底下。高局長繼續說道：“五天前天津考古隊進入，初步證實這個墓室裡麵埋葬著一個清代早期的官員，按照墓室的規格推斷，這裡麵埋著的是清朝初期的一個狀元。隻是不知道裡麵埋的究竟是誰，墓碑和地上標誌物早就找不見了。
“今天上午墓室外圍的考古工作完成，下午開始進入墓室內部的考古程序。第一波有三個人帶著攝像器材進入墓室中，二十分鐘之後墓室下方傳來呼救聲，包括當地派出所所長在內，一共五人進入墓室中救援，三分鐘後墓室中傳出槍聲和呼救聲，地麵馬上開始第二波救援，這一次他們剛剛到達外墓室，就發現全身是血的派出所所長，這位所長受到了極重的外傷，他手槍的子彈已經全部打光，看到救援的人就發瘋一樣地阻止他們繼續向墓室內部前進，從他的嘴裡證實，剛才進入墓室的兩撥人已經全部死亡。當時他處於極度緊張狀態，沒有說清楚墓室裡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就因為大出血陷入重度昏迷。救援人員沒敢冒進，先把這個唯一的生還者救出地麵，回到地麵之後，從他的背包裡麵，發現了第一波進入墓室人員攜帶的攝像器材。”
高局長說到這裡突然停住，王璐調整了一下投影設備，一段模糊不堪的視頻出現在銀幕上。畫麵實在太過模糊，而且可能是由於拍攝時受到了信號乾擾，畫麵時不時還劇烈地扭曲一下。
攝像機帶有夜視功能，但是不知道是使用的人手藝太潮，還是攝像機的功能太差，畫麵的夜視效果時有時無，而且有些地方甚至需要手動變焦才能看清楚。這段視頻從進入墓室的時候就已經開拍了，拿著攝像機的人走在最前麵，從被繩子放下來，一直到進入外墓室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
進到墓室外圍，這三人就開始互相嘮叨起來。他們說話的內容大概是感覺到這座古墓十分怪異，雖然外表有清代墓葬的特征，但是內部構造太粗糙，不像清代狀元應有的墓葬規格。
三人走走停停，就當他們走到外墓室儘頭的時候，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隨即畫麵劇烈地抖動起來，其中一人大喊道：“那是什麼！”鏡頭快速轉動，畫麵中外墓室儘頭的夯土牆出現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洞口，焦距沒有對準，這個人影實在太模糊，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和衣著。
就在這時，又有一人顫聲喊道：“僵……僵屍！憋住氣往回……”他最後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畫麵上的人影身子一晃，已經到了喊話人身前。雖然畫麵模糊，但是從這二人的動作判斷，人影雙手掐住喊話人的脖子，隨後將喊話人的身子憑空掄了起來，掄起來一圈之後，人影的手上發力，竟然將喊話人的腦袋生生地拽了下來。喊話人的身子飛出去老遠，人影將腦袋舉過頭頂，看他的意思，是在張嘴接腔子裡麵流出來的鮮血……
這時畫麵不停地抖動起來，應該是攝像的人嚇傻了，竟然沒有趁這個機會逃走。還好另外一人先反應過來，朝攝像的人低聲喊道：“憋氣往回跑。”
隨後畫麵劇烈地晃動著，應該是這兩人在往回跑，已經顧不得攝像了。前麵已經出現光亮，眼看就要到洞口的時候，畫麵的角度突然抬了起來，緊接著攝像的人拚命喊道：“救命啊！來人救……”呼救了一半就戛然而止，隨後畫麵跌落到地上，一陣雪花之後變成黑屏。
“這就是事發的過程。”高亮伸手關了投影儀，隨後再次說道，“雖然剛才的畫麵有些模糊，但是也能判斷出來畫麵中的人影就是僵屍。不過當地並不屬於集陰的地區，按道理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
高局長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會議室裡的眾人，他再次說道：“地域的問題以後再說，僵屍不算難度太大的事件。你們都是非常有經驗的調查員，對你們來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這次的事件由西門鏈負責，其他人協助。六室的沈副主任負責接應，現在檢查各自的裝備，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二十分鐘後出發。”
高亮說完，收拾好這次事件的資料，交給了西門鏈。又囑咐他幾句之後，帶著自己的秘書王璐先一步離開了會議室。似乎在他和二室這些人心中，並沒有把這次的事件太當回事。
二室這些人也開始向會議室外麵走去，這時，熊萬毅他們幾個笑嘻嘻地走過來，熊萬毅先衝我說道：“沈副主任，這次就麻煩你了，還指望到時候你來救哥兒幾個。”
熊萬毅就是這不服不忿的狗熊脾氣，說話動不動夾槍帶棒的，其實他還真沒有什麼惡意。和這熊玩意兒也是極熟了，也沒和他一般見識。“彆客氣，”我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你們不成，我去也是白給。不過話說回來，這次的事件，你們有幾成把握？用不用去歐陽主任那裡取什麼特彆裝備？”
“用不著。”老莫接過話茬說道，“我們之前處理過幾次僵屍的事件，多少還有點經驗。僵屍就是看著邪乎，其實就是一槍解決的事。不過要堵住當地老百姓的嘴，如果讓消息擴散得太猛，就有點麻煩了。好在這都是高局考慮的事，用不著我們頭疼。”
高亮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孫胖子就跟在高局長後麵一起走了。他好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事，一句話沒和我交代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會議室。
和熊萬毅他們一起出了會議室，我借口有事支開了他們。自己跑回到六室，在吳主任的儲物櫃裡取出了那兩把短劍，猶豫了一下，我將其中一把短劍放回到儲物櫃裡，另外一把用兩片薄鋼板夾住劍鋒，用繩子綁好彆在了腰後。
趕到停車場的時候，二室的那幾個人坐在一輛中型客車上，就在我最後一個上車準備出發的時候，孫胖子出現在車前，將剛剛發動的車攔下。他敲著車窗玻璃，嬉皮笑臉地對我說道：“辣子，你下來，有好東西便宜你。”
我莫名其妙地下了車，沒等我說話，孫胖子先朝著身後喊道：“過來吧！在這兒哪。”順著孫胖子的目光看過去，許久不見的尹白溜溜達達地走了過來，走到近前之後它也沒有客氣，身子一躥，直接跳上車，趴在了我原本的座位上。
見到尹白上車，車上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幾乎同時起身，全坐到了靠後的座位上。我不明白孫胖子的意思，看著他說道：“你把它帶來乾什麼？”孫副局長古怪地笑了一下，說道：“最近的事情多，沒時間遛它。正好趁你們出門的機會幫我遛遛，沒事，我和尹白說好了，老老實實跟你們出去，再老老實實地跟你們回來。”
“你說它就聽？”我瞅了一眼尹白，回頭苦笑著對孫胖子說道，“算了吧，大聖，尹白可比僵屍有殺傷力。彆那邊收拾僵屍沒費什麼力，這邊尹白反了性，它把我們團滅就是分分鐘的事。”
“把心放肚子裡，有老吳的繩子拴著，出不了大事，真出事我替你擔著。”孫胖子說完之後沒容我答話，嬉皮笑臉地將我推上了車，隨後朝司機一揮手，“走吧！早去早回！”
吳仁荻係在尹白脖子上麵的繩子還在，有這根繩子牽製它，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亂子。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沒敢和它離太近，和熊萬毅他們一起坐在後麵的座位上。好在尹白上車之後，就趴在座位上睡了起來，一直到了目的地也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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