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突然轉了話題,好像對這件事情相當的費解,似乎不把這件事情弄明白,就不會輕易地結果我的小命。我迎著他的目光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隻要我有危險,吳主任他馬上就會到?”
林楓沉默了一下,隨後嘿嘿地一陣冷笑,說道:“你以為我會把他算漏了嗎?實話告訴你,吳仁荻現在顧不了你這邊,我給他在南京找了點事情做。”
“南京……”我猛地想起來邵一一就是南京人,以前吳仁荻訛了我和孫胖子賣夜明珠的錢,就是打到南京的銀行賬號,“你去找了邵家的麻煩?”
林楓沒有回答,隻是嘿嘿地冷笑。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冷笑的時候,在林楓的身後,本來還在地上抽搐的破軍已經悄悄地站了起來。
林楓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在他的眼裡,破軍跟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分彆了,萬萬沒想到破軍還能站起來。林楓隻防著我手中的短劍,加上現在的雨下得很大,就算破軍發出了點聲響,林楓也隻當是雨點打在樹木枯草上發出的聲音。
為了不讓林楓注意到身後的破軍,我想儘辦法也要擾亂了他的注意力。看著林楓向我這邊走了幾步,我突然站住腳步,向他問道:“林主任,這次的赤霄事件是你一手策劃的?赤霄吃人……應該是你喂它們吃的吧?不過林主任,這次玩得有點過了吧,自己訓的赤霄,差點要了你的命。對了,說到赤霄,它現在怎麼樣了?”
看見我突然站住不動,林楓反而猶豫了起來,他也停下腳步,眯縫著眼睛看著我說道:“彆拖延時間了,這個地方除了你我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會出現。”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臉色突然一變。就在這時,破軍已經站在他身後,雙手按著林楓的腦袋向右邊使勁一扳——“哢”的一聲響過,林楓的腦袋十分彆扭地轉了一百八十度,隨著破軍鬆手,林楓的屍身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林楓倒地,我快步跑過去,扶住了在原地打晃的破軍:“大軍,你沒事吧?”破軍有氣無力地看了我一眼,說道:“都這樣了……還能沒事嗎?”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緩了口氣,又繼續說道,“辣子,你過去給林楓補一刀,他就這麼躺著,我還是不放心。”
說實話,林楓死得實在是太脆了。我也不敢相信他這樣就死了,將破軍扶到一棵樹下休息,我慢慢走到林楓的屍身旁。這幾步我走得小心翼翼,隻要林楓那裡稍有異動,我就全力退回去。
走到林楓的屍身旁,隻見他就這麼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猶豫了一下,我用短劍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地抹了一下,割斷了林楓的喉嚨。看著裡麵的喉管被割開,就像是割斷了一根蛇皮管。
看著林楓喉嚨被割開,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我的心裡更加發虛,還是不敢肯定這樣一定能要了他的命。最後一咬牙,我將手中的短劍直插他的胸口——短劍毫無阻力地插進他心臟的位置。將短劍拔出來,一股黑紫色的鮮血噴出來一米多高。
我急忙閃身避開了黑血的噴濺,如果這樣他還不死,那就隻有將林楓的頭砍下來了。不過這樣重口味的事情我實在做不出來。確定林楓是真的死了,我才回到破軍的身邊。
這時的破軍還是萎靡不振,他全身的綠色沒有絲毫的減退。我將破軍扶了起來,慢慢向山上走去,反正也快到山頂了,倒不如繞一下,去二楊看守的區域,起碼林楓沒有膽子敢在那裡做什麼手腳。
我扶著破軍一邊向山上走,一邊說道:“大軍,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就那麼過去了。”
破軍喘了幾口粗氣,才說道:“彆說你了,剛才我也以為自己就那麼過去了。”
具體破軍怎麼沒死,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破軍中的是一種屍毒,本來這種屍毒早就應該毒氣攻心了,但就是不知道破軍是怎麼逃過這一劫的。反正他還活著,至於怎麼沒死已經不重要了。
我和破軍到達了山頂,雨也慢慢停了下來,一陣陣的冷風吹過來,凍得我和破軍直打哆嗦。山頂的那一邊就是萬丈懸崖,我站在上麵往下看,懸崖下麵就像是大理石麵一樣,光禿禿的,彆說樹木了,就連雜草恐怕都沒有幾根。
想要繞到山那邊去,就要從懸崖上麵的小路走過去。這條小路將將夠一個人走,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墜落懸崖的危險。尤其現在剛剛下完雨,這條小路異常濕滑。看著破軍搖搖晃晃的樣子,我真懷疑他能不能從這條路上走過去。
果然,破軍在小路邊上比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退回來,看著我說道:“辣子,還是辛苦你吧。你先繞下去,讓高局長他們想辦法撤了下麵的陣法,我還是從正麵下去穩妥點。”
現在也隻能按著破軍說的辦了。我先扶著破軍找了棵枯樹,讓他靠著休息。就當我轉身向懸崖上麵的小路走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破軍“啊……”的一聲,隨後一陣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來。
當我回頭向身後看去的時候,就看見破軍的身邊站了一個人。這人赤身裸體,滿身的傷痕之中,最明顯的就是脖子上傷口的皮還外翻著,胸口心臟的位置上還被捅了個窟窿。
我的頭發一下子就奓了起來,林楓他竟然還沒有死:早知道我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了!
再看破軍,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眼睛裡慢慢淌出來兩道血流,隨後是耳朵、鼻子和嘴角,最後破軍的七孔都有鮮血慢慢流淌下來。他想要對我說點什麼,他的喉嚨一個勁地抖動,卻沒能說出任何話來,嘴裡不停地往外吐血,鮮血染滿了他全身。
林楓隻看了我一眼,就將目光放回到破軍身上,說道:“本來我還想看在你大伯的麵子上,給你留個全屍的。不過現在發現,隻要稍微對你們心慈手軟一點,你們兩個就要翻了天……”林楓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掌蓋在了破軍的頭頂。這個手勢和他剛才將王子恒化成血霧時的手勢一模一樣。
我的心裡一揪,當時什麼也顧不得了,朝林楓大聲喊道:“你彆動他!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去偷《天理圖》嗎?我去!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偷來!”
林楓轉頭看了我半晌,突然冷笑了一聲:“晚了……”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口,林楓的掌力一吐,“嘭”的一聲,破軍消失在一片血霧當中……
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張大了嘴卻什麼都喊不出來。當時什麼都顧不得了,我衝到了林楓身邊,舉著短劍朝他的腦袋劈了下去。
眼看我這一劍就要劈開林楓腦袋,他還是不躲不避,隻是在短劍即將要砍到他腦袋的一瞬間,林楓才用手臂擋了一下。
我是本著同歸於儘的心思劈下去的,現在就算他能將我也血爆了,這一短劍也要砍下去。更何況林楓是用胳膊來擋我的劍鋒,我沒打算這一下子能要他的命,就算能砍掉他的一隻胳膊,也算是非常不錯的結局了。
短劍毫無懸念地砍在了林楓的手臂上,卻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瞬間砍掉他的胳膊。短劍隻是砍進林楓的肌肉組織中就無法再進一步,以我現在的力氣,彆說是人骨頭了,就算是鐵棒也一起砍斷了,卻對他的胳膊無能為力。
短劍卡在了林楓的手臂上進退不得。這時,林楓的反擊也到了,他另外的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對著我就是一拳。這一拳實實在在地打在我的臉上,頓時我的眼前金星直冒,我就像斷線風箏一樣,被打得飛出去七八米遠,撞到一棵大樹上,再反彈到了地上。
“下次記住了,想我死就直接砍斷脖子。”林楓從胳膊上將短劍拔下來,對我說道,“機會你隻有一次,現在就輪到我了。”說完,他慢慢地向我走過來。
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我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一拳打得我有點腦震蕩,現在看林楓都是重影的,我試了幾次想站起來,但這雙腳就像不是我的一樣,剛起來一半,兩隻腳就沒有規律地亂顫起來。接連幾次摔倒之後,看著越來越近的林楓,我索性坐在地上,拚命地甩頭眨眼,調整好眼睛的焦距。
好在雙手還聽我的指揮,我飛快地將身邊的石塊都聚攏到一起,然後抓過一個石塊,朝已經清晰起來的林楓砸了過去,另一隻手向腰後彆著的甩棍摸去。林楓任由石塊砸在他身上,他的手裡握著我的短劍,隻要再有兩三米的距離,林楓的短劍一揮,就能斬斷我的脖子。
就在這個時候,林楓卻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就在我身前蹲了下來,盯著我的臉,看得竟然有一些失神。他看得我心裡直發毛,不過趁這個機會,我雙手抓起身邊的四五個石塊,向他的腦袋扔了過去。
石塊出手之後,我雙手撐地一使勁,將身子向前竄去。身子竄到林楓的腳下,我已經抽出腰後的甩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甩棍。
甩棍揮出去的同時,林楓手裡的短劍也揮了過來,就像切豆腐一樣,將甩棍斜著削成了兩截,裡麵的幾層套管掉了出來,我的手裡隻剩下了一根半截的鋼管。
這種情況我是沒打算活下去了,握著這半截鋼管,將前麵被削尖的茬口對著林楓的腳麵直插下去。半截鋼管插進林楓的腳麵就像插進了一團死肉裡麵,無聲無息地沒有任何效果。林楓就像沒事人一樣,將另一隻腳抬了起來,對著我的胸口猛踢了一腳。
這一腳又將我踢出去十多米遠。落地之後,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胸口就像被堵住一樣,每喘一口氣都變得艱難無比,也不知道肋骨被踢斷多少根了。我癱軟在地上,無力地看著林楓再次走到身前,將他的手掌按在了我的頭頂上。
這就是要死了嗎?一瞬間我的心反而靜了起來。閉著眼隻等著林楓的掌力一吐,我和王子恒、破軍一樣化成一片虛無。不過這個時間等得長了點,我的胸口就像被絞斷一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等了半天,卻偏偏沒有等到林楓動手。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我的心裡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我睜開眼睛瞪著林楓,說道:“你到底是想拍死我,還是要嚇死我?”林楓也在盯著我,好像是在為什麼事情糾結。聽了我的話,他竟然將按在我頭頂的手撤走:“我給你換個死法。”就在我不知道他想乾什麼的時候,林楓突然抓住我的左腳,像拖死狗一樣將我拖到了懸崖邊。
“你不能給我個痛快的嗎?”我一邊忍受著顛簸給胸口帶來的劇痛,一邊朝林楓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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