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再打一架吧。
總比這樣鈍刀子割肉要好。
“夠嗎？回憶起來了嗎？”潮妹笑著問道。
“夠，夠了。”
淩安心知大勢已去，當初在六羨茶館的後院教鑒心打拳的時候，不小心露出了吟霖拍的那張照片。
沒想到居然成為了此刻的伏筆。
不過這事倒也怪不得鑒心，以潮妹有心算無心，再加上鑒心不知道淩安和潮妹這層關係的前提下。
恐怕試探幾番就被套出話來了。
淩安依舊仰頭望天，伸出手掌，遞給潮妹一物。
正是當初歸魂互助會那時，他裝作昏迷時吟霖偷拍他的那張。
雖然有些“不堪入目”，但在潮妹的壓力麵前，他還是服軟了。
長痛不如短痛啊。
潮妹接過這張照片，細細的打量著。
照片裡，貓貓形態的淩安眯著眼睛看似一臉熟睡，吟霖輕咬著他的耳尖望向鏡頭。
潮妹越看，眉頭越皺。
淩安看不見她的表情，或者說，不敢看。
“有什麼想說的嗎？”潮妹忽然開口道。
淩安望著天空“哈哈，這雪可真雪啊……”
“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時候我身為巡尉，處理歸魂互助會的事宜，假裝暈過去配合她，拍照的時候我也不知情啊！”淩安連忙解釋。
潮妹皺了皺眉“那辛夷這張呢，彆告訴我是她主動給你的。”
“我看她挺眼熟的，想留下來做個念想。”淩安繼續道。
“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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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妹咀嚼著淩安話中的意思，而後便是良久的沉默。
淩安依舊在賞雪賞天，隻是心裡卻越發緊張起來。
按理來說，一般有什麼問題潮妹當場就警告完了。
這次沉默這麼久，恐怕難搞了。
眾所周知，蓄意轟拳是要積攢豪氣值的。
淩安感覺潮妹的豪氣（憤怒）條已經快要攢滿了。
淩安靜靜等死。
良久，雪景中傳來一聲輕柔的歎息。
淩安正在仰頭賞景，忽的感覺身前一軟。
他一愣，望向麵前。
潮妹不知何時上前抱住了他，臉頰貼在他猙獰的身軀上，使得說話也甕聲甕氣的。
她溫柔的輕聲問道“在害怕麼？”
意料之中的憤怒並沒有到來，淩安一時不知該做何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無語凝噎。
潮妹的聲音又從他胸膛處傳來“怕自己哪天結束了這趟旅途，沒有分毫念想留下？”
飛雪如雨，淩安靜靜立著，隻有身前傳來的這一絲溫暖。
如此真切。
良久，良久。
他終於張口，語氣裡滿是難辨情緒的滄桑“是啊，有些時候我感覺自己像在做夢一樣。”
“有我在，你不會變成什麼其他奇怪的東西，你隻會是淩安，永遠都是。”
“我們的旅途還不會結束。”
淩安想了很久，此刻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終究隻能吐出一個字道
“好。”
這一瞬間，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某些東西。
潮妹的強大且溫柔，是如此具體。
白茫茫的乘霄山頂，立著兩個近乎融為一體的身影，從飛雪中，傳來某個傻女人的最後一道聲音
“給我也拍一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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