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巨爪猛衝上空,濃鬱的霧氣騰騰散開,在距離地麵近乎二十米的空中,一道身影赫然可見。
陳霄淩空而踏,腳下隱隱有一層淡金色的薄層浮現,他微微低著額,神色平靜的俯視下方襲來的攻擊。
那立在胸前的一掌,緩緩向下撫平,金色靈氣在其中激蕩,每往下一寸,他腳下的薄層便更加凝實。
直至血色巨爪接近不到三米時,他手掌一頓,旋即五指化劍,朝下橫劈過一個半圓。
下一瞬,浩瀚劍氣赫然爆發,一道數丈長的月牙形劍光便如隕石一般徑直墜向襲來的血色巨爪。
“嘭——”
僅是一個照麵,那血色巨爪便如泡沫般,被這浩瀚劍光斬的粉碎,化作無數氣浪。
“什麼?!”段無殤不可置信的吼出一聲,眼中滿是愕然,自己的全力一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然而,就在他驚駭之際,那道劍光便已破開濃霧,呼嘯而至。
此刻,無比的威壓宛若巍峨的高山,重重地壓在他身上,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不好!”段無殤內心猛的一震,這劍光的攻擊範圍之廣,饒是憑他的速度,也避不開了。
顧不得再多想,他果斷作出反應,體內真氣陡然爆發,周身,瞬間被一道血色屏障籠罩。
便在此時,劍光距離其已不足一丈。
段無殤瞳孔圓睜,咬緊了牙關,枯瘦如柴的雙手徑直向上撐去,血色屏障,變得更加凝實。
“轟——”
段無殤的慘叫完完全全被這道巨響淹沒,浩瀚劍氣直接破開血色屏障,撞在了地麵。
一時間,碎石飛起,磅礴的劍氣激蕩起陣陣衝擊波,四散而去,竟硬生生的將這片區域的濃霧給震了出去。
此時的空氣,正呼呼作響。
不遠處,柳青衣與西苒的衣袖飛起,他們連忙穩定身形,抵禦著直衝而來的狂風,以免跌倒。
“想不到,陳宗師的實力竟如此強悍!”
柳青衣雙眼閃過一絲精芒,目光炯炯地望向前方,即便有狂風迎麵,視線也不移開半分,手臂擋在前麵,他的神色愈加興奮。
一旁的西苒,麵容卻是截然不同,很平靜,但卻隱隱透露出凝重,眼神,亦是不可思議。
兩人心態各異的緊盯著前方,不過多時,四散的衝擊波便已徹底散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
隻見,前方有煙塵緊緊伏在地麵,緩緩飄逸,四周儘是碎石與深入幾寸的裂縫,中央處,則被一道巨大溝壑所占據。
一眼看去,足有好幾丈大小,似要深入地下。
此時,段無殤跪倒在這溝壑之上,雙手艱難地撐在地麵,不斷的咳出血來。
他瞳孔瞪大,血絲密布,眼珠都在劇烈地顫動著,那細長泛黑的手指,亦死死抓著土壤,就算抓出血來,也沒有一點放鬆,隻留下森然的指印。
西苒一直注視著這裡,當她看見這一幕時,心臟仿佛被無形的手掌抓過,驟然一縮,幽綠色的眼眸,充溢著震驚與後怕。
當初在青庭觀時,陳霄僅憑散發出來的威壓便可將她鎮得絲毫不能動彈,而今又是一招便擊敗了已入宗師的段無殤,他的實力,怎會如此強悍?明明隻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二十的小子。
望著前方狼狽不堪的段無殤,西苒止不住的思潮澎湃,但就在下一秒,那道令她恐懼不已的身影陡然出現。
陳霄於空中瞬至段無殤跟前,他靜靜俯視著腳下的段無殤,緩緩抬起一隻手臂,掌心朝下。
“為什麼?同為宗師,我卻如此不堪一擊?”段無殤緊咬牙關,枯瘦慘白的臉龐,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他不曾抬頭,因為,他心未死,若是抬頭,他堅守尊嚴便會立刻化作飛灰。
付出了那麼多,卻落得這般下場,他會甘心?
隻是,陳霄並未言語,依舊是淡漠地俯視著段無殤,不過他掌中卻有靈力洶湧而出。
頓時,十數條如樹根般粗壯的金色靈氣從周圍彙聚於他掌下。
片刻,陳霄五指收縮,握成拳狀,仿佛是捏爆了炸彈一般,下一瞬,靈氣噴薄而出,狂湧不止。
方圓二十丈內,驟然被一層金光籠罩,此地的濃霧,全被排斥在外,進入不了一絲。
這時,陳霄緩緩開口。
“此地天生陣勢,陰氣環繞,確是一處修煉寶地。”
“此刻,他雖已開始複蘇,但還需要一點時間。”
“你既對我恨之入骨,我便給你一次機會。”
在陳霄說完話的一瞬間,段無殤眸光猛然閃動,心中刹時如潰堤之壩般,爆發出強烈無比的殺意,眼睛變得血紅。
他身軀一震,竟化作一道疾風,直接越過陳霄,跳出了金光之內,沒人白茫茫的濃霧之中,陰冷森然的聲音從中傳出。
“有膽,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