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聽你的語氣,我是否可以認為……你,在威脅我?”
王擎天的目光驟然變得凶狠,盯著陳霄,如猛虎視兔,其所散發出的一種無形氣場,更是壓人心魄。
他能統領雲海市一整個地下世界,手段自是不必多說,僅憑他仿佛與生俱來的狠厲氣場,便是足夠讓人畏懼膽怯。
洛承逸的神色有些看不透,對於陳霄的言行舉止,並不驚訝。
一位宗師,狂傲是必然的,因為他有那個實力。
莫說是洛家,王擎天之流,即便是放眼這偌大的華夏,宗師當前,誰敢不敬?
何況,此來見麵,洛承逸也清楚,先禮後兵,他負責禮,陳霄負責兵,既然他的禮都不行了,那也自然就輪到陳霄出手了。
縱然他王擎天在雲海市內權勢滔天,但在一位武道宗師麵前,還不夠看,螳臂當車罷了。
洛承逸眸光微動,如此想著,卻是擺出了看戲模樣,坐在一旁靜靜觀望。
此刻,陳霄泰然自若的迎向王擎天那雙虎目,神色淡如清水。
“你隻需回答我,賣,與不賣。”
他平靜開口,全然不把這位稱霸雲海地下世界多年的土皇帝放在眼裡。
“小子,夠狂!”
聽到對方那不屑一顧的話語,王擎天卻是冷哼一聲,眉宇間,挑起幾分怒意。
“不得不說,我還從未見過能讓洛承逸這般禮待的年輕人,如你這般,想必是背景顯赫,這桃花源的真正買主,恐怕也是你了。”
“不過,在這雲海市,我王擎天,還沒怕過誰,不管你是哪家子弟,現在,這裡已經不歡迎你們。”
“最後一次機會,不走,我就廢了你們!”
語畢,他身後那兩名長相有幾分相似的老者,氣勢陡然爆發,內勁巔峰的實力,如一場無形的疾風驟雨,席卷而去。
而包廂之內,遍布的近七十餘名黑衣保鏢,更是齊齊向那敢冒犯天爺威嚴的年輕身影投去目光,凶狠,似在警告。
全場的氣氛,在這一刻猛然轉變成寂靜緊張,落針可聞的環境,仿佛一觸即發。
看到這一幕,饒是洛承逸這個看戲人也不禁有些慌張了。
武者的強悍氣場都足夠讓他略微喘不過氣,再加上那麼多訓練有素的保鏢,還有幾個掏槍的,他實在很難保持淡定。
雖然身邊坐著個宗師,但因未真正見識過宗師的殺敵手段,還是莫名感到心慌的。
畢竟眼見為實,不曾真正看到,即便相信了個七八成,也難免隱存有幾分懷疑。
反觀陳霄,神色依舊平靜,對於眼前的陣仗,他視若無睹,隻是淡淡開口“和氣生財不可,非要我動手。”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的黑氣便從他身後飛騰而出,猶若滔滔江水,攪得空氣呼呼作響,頃刻間,即籠罩整個包廂。
王擎天,洛承逸,那兩位內勁巔峰武者,乃至在場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刹那間便置身在這黑暗之中。
呲呲呲……
至寒的陰氣繚繞著,平滑的地麵結起層層白霜,當眾人反應過來時,一股死亡氣息卻猛然撲麵而來,讓人心生恐懼,麵色乍白。
隻見,一個高達三米多漆黑怪物,懸浮在半空,瞳孔猩紅猶若染血,半月形的嘴巴可謂血盆大口,麵目猙獰無比。
伴隨著陣陣低沉但卻直入人心的詭異笑聲,一把仿佛收割過無數亡魂的漆黑長鐮便靜靜停滯王擎天眼前,寒芒閃爍,已不足一寸距離。
陰魂單手持著鐮刀,不聲不響,身軀縈繞的滾滾陰氣,仿佛是怨靈在怒吼。
恐怕隻需向前挪動一分,那鋒刃上所產生的刀風便可封他王擎天之喉。
咕嚕!
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驚恐神色,倒吸一口冷氣,後背與前額,都被汗水浸滿,竟然說不出話來。
而那兩名內勁巔峰武者,亦是嘴唇微張,想要說話,但喉嚨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死死掐住,半天也吐不出一點聲音。
這些人,連轉頭逃避都做不到,一雙腳宛若被釘死,動彈不得,而陰氣更是森寒蝕骨,令他們身軀直打哆嗦,隻得那麼怔怔地望著,直麵恐懼。
那幾個拿槍的,也是被突然湧出的一股無力感,紛紛鬆手,咚咚幾聲,手槍全部掉落在地。
王擎天距離陰魂最近,且眼前便是一把要命的漆黑鐮刀。
可以說,縱然他為人狠辣,殺過人,見過血,但麵對這等遠非尋常的怪物,其所產生的恐懼,是發自內心,如何也抵抗不了的。
他的瞳孔已經縮成針狀,麵色更是蒼白如紙,微微顫抖。
豆大的汗珠劃過鬢間,自下顎滴落,打在地板之上,與這寂靜無聲的環境中,可謂如晴天霹靂炸響,震得人心惶惶。
洛承逸低著頭,親眼目睹周圍環境的變化,以及那些數十人的驚恐萬狀,他也不由冒出冷汗,身軀隱隱顫抖。
一把攝人心魄的鐮刀還赫然眼前,根本不敢抬頭看向頭頂那個手持鐮刀的怪物。
而今,他算是見識到宗師的手段了,雖然和傳言有所不同,但在場人都反應,卻已足夠說明宗師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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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這手段,是不是有些影響到自己人了?
洛承逸一動不敢動,心中暗暗吐槽,而此刻,陳霄的聲音終於響起。
“一群歪瓜裂棗,還翻不起什麼風浪。”
言語間,陳霄抓起了麵前那盛滿紅酒的玻璃杯,他輕輕用力,這玻璃杯便立刻爆碎。
白皙的手上不曾有劃痕,更不曾有酒漬,大小不一的玻璃碎片混合著細長泉流般的酒水飄浮半空。
這一聲脆響過後,緊接著的,卻是一道道索命般的破空之聲。
嘭嘭嘭……
酒水與玻璃碎片飛速掠過王擎天的耳邊,留下一條血痕,隨後,紮在椅背上,或洞穿椅背,轟在後方的牆壁上,發出陣陣悶響。
“想活命,就把桃花源交出來。”陳霄目光冷冽,沉聲開口。
旋即,陰魂緩緩收回鐮刀,撤回氣息壓製,它靜靜懸在半空,仍舊在虎視眈眈。
得以重新掌控自己身體的王擎天儘量隱忍著先前的非人恐懼,卻還是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的鐮刀,依舊曆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