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休息好了,繼續往上走,順著河岸,走到一處平緩的坡,又往山裡去了。
正值正午,雖是初夏,但陽光毒辣得很,好在密林高聳,遮擋了大部分光線。越是上坡的路,幾人越是小心翼翼的,好像也跟著馬兒費力起來。
遇到難行的路,就翻身下馬,牽著馬走,好在馬兒吃飽了,倒是不會撂挑子,不願意走,不然,那可真是倒黴透了。
當幾人還在密林裡鑽時,有的人又恰巧頂著正午的日頭,口乾舌燥的被趕著走。
“真的太熱了,大爺啊,你先給口水喝呀?”槲寄塵舔舔乾裂的嘴唇,衝他這位無中生有的大爺喊道。
“前麵樹下,可以”黑影惜字如金。
槲寄塵一聽,加緊腳步就往那樹下趕,那繩子都繃直了,連帶著走在後頭的黑影步子都大了起來。
再往下就是遮天蔽日的密林了,陰涼處果然就是好,槲寄塵滿意地靠著樹坐下,向黑影伸著手。
黑影把水壺丟給他,便不再理會,隻望著對麵的山腰處,凝神靜氣。
閉上眼,感受到耳旁的山風呼呼的吹過,風聲在幾座山之間回旋,又拂過山頂來,涼爽將暑熱一掃而空。
再一側耳傾聽,除了風聲,還夾雜著微弱的馬蹄聲。
黑影睜眼,來到槲寄塵麵前,也盤腿坐下。
槲寄塵屏住呼吸,隻覺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妄動。隻全身緊繃起來,盯著他。
黑影拿過水壺,連著喝了幾口,把劍拔出就砍向槲寄塵,動作迅速,槲寄塵來不及反應,隻瞪大了雙眼,這可無處可逃啊。
待槲寄塵回過神來時,隻見地上躺著兩截斷繩,劍已回鞘,黑影還是一言不發。
槲寄塵越發迷糊了還以為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了,結果,隻是砍個繩子,太嚇人了,就不能解開嗎?搞得以為雙手被剁了,這場麵,太血腥了。
“前輩,到底意欲何為?”槲寄塵聲音都還在發顫的問道。
“不是大爺嗎?怎麼又是前輩了?”黑影饒有興致的問他。
槲寄塵無心糾纏,沉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黑影挑眉,撫摸劍身,開口道“這次怎麼連個稱呼都沒有?”
緩緩拔出劍“沒規矩,沒禮貌。”劍已至頸側。
槲寄塵單手推開劍,語氣漸緩道“大爺,有話好說,何必動手呢!”
黑影嗤笑道“嗬!你倒是識時務得很”
收回劍,入鞘後,又說道“我有幾件事,找你確認一下,確認完了,就送你去該去的地方。”
槲寄塵納悶“什麼是該去的地方?不會是陰曹地府吧?”
黑影忍不住笑起來,言語也輕快起來“自然不是,你和他倒是有幾分相像。”
槲寄塵心放回肚子裡,說“哦,那就好”
又連忙問“不過,他是誰,為什麼說我們相像?”
黑影還來不及回憶,就立馬轉彎道“與你無關。”
槲寄塵無語“那這位大爺,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怎麼就確定你就是我大爺的?”
“就算你是我大爺,可你有什麼證據呢?”
“你要確定什麼事啊?”
“我才十六歲,很多事還不知道呢!”
“你……”
見槲寄塵還在叭叭說個不停,黑影的臉都黑得像鍋底,忍無可忍,拔劍指向槲寄塵的喉嚨。
氣憤道“閉嘴!”
槲寄塵頓時噤聲,吞咽下口水,不再開口,安靜如雞。
黑影把劍收回,握住劍柄,一隻手杵在地上“我問,你答,不許多話。”
槲寄塵點點頭。
黑影沉吟片刻,開口問“你姓槲?槲葉落山路的槲?”
槲寄塵點頭,欲開口,又被黑影冷冰冰的眼神嚇回去了。
黑影又問“清風島韋家是你殺的?都殺光了嗎?”
槲寄塵點頭,又搖搖頭。
黑影不耐煩道“讓你不要多話,沒說讓你當個啞巴,怎麼點頭又搖頭的,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