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淩曜早早便來到了江顯所在的內門區域。
此時的江顯正坐在庭院中，悠然自得地品著茶，身旁圍繞著幾個諂媚的弟子。當他看到淩曜出現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複了那副偽善的笑容。
“淩兄，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江顯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淩曜麵無表情地走上前去，冷冷地說道：“江顯，我今日來，是要向你討個說法。”
“哦？討說法？淩兄這話從何說起？”江顯挑了挑眉，故作疑惑地問道。
“在入門測試中，你暗中算計我，差點讓我命喪幻境。這筆賬，我今日必須跟你算清楚。”淩曜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周身散發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江顯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便又換上了那副無所謂的表情：“淩兄這是說的哪裡話？入門測試本就充滿危險，大家各憑本事，你自己技不如人，又怎能怪到我頭上？”
“技不如人？”淩曜冷笑一聲，“江顯，你我都清楚，那日在幻境中發生了什麼。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早已被我看穿。今日，我若不討回這個公道，誓不罷休！”
對話已經來到了無法轉圜的地步，顯然，淩曜今日就是來找江顯的麻煩的。雖然不知道他前幾日還好好的，今天是抽了什麼風，但江顯臉上那假麵一般的虛偽笑容已經徹底消失了。
“那你待如何？”江顯冷著臉問。
“和我比試一場吧。誰輸了，誰就自願放棄參加拜師大典的名額。”淩曜緩緩從懷中抽出一把平平無奇的木劍，指向了江顯。
江顯還沒說話，他的狗腿子們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起來：“淩曜你莫不是瘋了！區區一個煉氣期的外門弟子，居然異想天開想要挑戰半步金丹的江師兄！”
江顯本人顯然也很驚訝。對於淩曜這純純找死的行為，他其實很想立刻就答應下來，但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他還是好言相勸：“淩兄，你初入本門，並非我的敵手。拜師大典如此重要，切莫拿來開玩笑。”
他不想弄死淩曜嗎？當然想！
他承認，在入門考核上把淩曜當炮灰是他看走了眼，但自己身為掌門之子，不能有任何汙點。用一起戰鬥的同伴當炮灰，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了？不過好在事情發生在幻境之中，除了淩曜本人其他人並不知曉此事。
隻要把淩曜的口封住，那就約等於他從來沒犯過錯。
但麵對一個實力相差巨大的外門子弟挑釁自己都迫不及待答應下來的話，那就太丟份了，搞不好還會出現“以大欺小”之類不好的傳言，因此適當的推拒是有必要的。
“嗤，偽善之徒。”淩曜還沒說話，他腦海裡的玥先忍不住涼涼地嘲諷了一句，“幾百年了，這些名門正派真是絲毫改變都沒有。”
幾百年......淩曜默默地把這個時間點記在腦海裡。一個活躍在幾百年前的魔尊——外門藏書閣中並無記載，但想必進入內門之後應當可以查探到魔尊的真實身份。
“不過他身上的好東西可真多。”玥說完，下一秒輕笑一聲，“小崽子，真不準備讓我幫你代打？到時候缺胳膊少腿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雖然狗腿子們吹捧江顯時說他半步金丹——但其實說白了還是個築基期。但淩曜此時修為還不如他，他甚至還沒跨越天雷來到築基期，如今仍是個煉氣。
本來就差了一個大境界，寶物又沒江顯多，要贏下來著實不容易。
不過玥說他也許會缺胳膊少腿那確實是誇張了，雖然江顯的確恨不得弄死淩曜，但此時素羽驚鴻那個老登在看著這裡，他不會放任淩曜被逼入絕境的，不然萬一暴露天魔身份，他的傀儡就真沒了。
接近素羽驚鴻——才是玥驅趕淩曜一改往常的低調中庸來挑釁江顯的真實目的。
“不必，多謝前輩美意。”淩曜在腦海中回應玥。隨後向前一步眼神堅定地看向江顯，“我確定這樣做。”
“好膽識。”玥哈哈大笑，“那你加油吧，至少我會控製住你身上的魔氣的。”
事實證明，玥的想法沒錯。
依靠他提供的功法劍訣，淩曜一開始是可以和江顯打個平手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淩曜根基不穩，沒有戰鬥經驗的弊端就暴露出來了。
畢竟他從正式踏入修真一途到現在，也不過過了區區一個月而已。比起從小浸淫此道的江顯，還是差了些。
但即便如此，他的表現還是讓所有人震驚。
一個區區煉氣弟子，居然能和內門弟子中的魁首勢均力敵，到底是他太強還是江顯太弱？
眾人怎麼想，都覺得問題應該還是出現在江顯身上。
這位內門弟子中的魁首，是真的有真材實料嗎？彆是彆人看在他爹的麵子上，把他捧起來的吧。
周圍人的目光越來越詭異，江顯又怎會察覺不到？丟麵子事小，淩曜此時給他的壓力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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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入門一個月就能和他打鬥不落下風的人，如果不能為他所用，未來必成心腹大患！
但入門考核中，他早已將淩曜得罪得死死的。
這樣的話，就隻能廢掉他了。
在同門切磋中致人死亡是大忌，但刀劍無眼，不小心傷到他筋脈或是丹田總是會發生的事情。
隨著江顯不再留手，出手招招狠辣，淩曜一下子左右支絀起來。
但他本人卻非常淡定。甚至在抵擋進攻的間隙還不忘了繼續說些激怒江顯的垃圾話。
“對，就是這樣。”淩曜說，“這般陰毒狠辣才是你的真麵目，正如你在入門考核的幻境中拿一無所知的我去引誘幻魔一樣。”
“這些仰慕你的師兄弟們知道嗎？你其實是個把同伴當成隨時可以擋箭的炮灰的人......”
下一秒，江顯手中的木劍以雷霆萬鈞之勢落在淩曜的小腿上，物理強迫他閉了嘴。
淩曜悶哼一聲，身形不受控製地踉蹌了一下。
圍觀群眾發誓，他們剛才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江師兄......”終於，圍觀者中有人看不下去，開口為淩曜解圍，“切磋點到為止，這位外門弟子已經身受重傷，不如此事就此作罷。”
聽到有人為淩曜求情，江顯眼中流露出一抹猙獰之色，但麵上他還是那副和氣模樣，對淩曜說：“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收手。隻是賭約已經立下，淩兄還是願賭服輸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