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皇帝的最新指令一下達,君莎立刻以最快速度趕往燼岩星域,而此時正在燼岩星域的第一軍團則是大部隊原地待命,隻分出三艘護衛艦和三百二十人的部隊,由菲伯斯帶領,主要任務是護送被救出的受困群眾。以及押解叛臣德戎回到帝星。
在聯邦的武器係統與帝國的攔截係統對訣時,身處爆炸波及範圍內的不隻有菲伯斯的“破曉”,還有被“銀月”一刀削掉了腦袋的“燃鋒”。
即使是“破曉”這樣的超重型機甲將所有能量都注入防禦係統,也沒能在爆炸波及下保證駕駛員毫發無傷,失去行動能力,又隻是中型機甲的“燃鋒”自然保護不住德戎。
在聯邦艦隊撤離之後,帝國軍隊也是第一時間便對德戎展開救援,並且派遣後勤部隊對破損的“燃鋒”進行勘探。
畢竟,整個帝國的定製機甲不過兩隻手就能數過來,任何一架能被冠以“定製機甲”之名的機甲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寶物,但凡“燃鋒”還有被修好的可能,帝國都不會放棄這架機甲的。
但很可惜的,和損傷率隻有60,修一修還能正常使用的“破曉”不同,“燃鋒”的損壞率已經超過了95,被炸得幾乎隻剩下了骨架,神仙也難救了。
最後,維修部隊不得不當場對“燃鋒”進行了拆解,隻保留了機身內部那些造價高昂並且破壞程度不大的零件托運回帝都。
“燃鋒”已經無法複活,這些零件之後會用於其他機甲的製造上。
至於“燃鋒”的主人德戎公爵——他在爆炸中奇跡般地存活了下來,但此時隻能靠著維持倉勉強保持生命體征,之後會和“燃鋒”的零件一起被運回帝都。
前線的醫療能力要治療德戎此時的傷勢還是太勉強,隻有運回帝都他才能有一線生機——再說反正他作為叛臣肯定是要被送回帝星接受審判的。
而“銀月”則是在第一軍團補給了資源之後,便獨自一架機甲脫離了大部隊。
對於這架神秘的機甲,所有人簡直是抓心撓肝地好奇——但迫於層層下達的高層指令,他們探查不出半點東西,隻能在這架神秘的“銀色幽靈”完成補給之後眼睜睜看著它消失在了深邃的宇宙中。
就這樣,菲伯斯帶領著三艘護衛艦以及載著礦星公民的登陸艦組成的小型艦隊,踏上了前往帝星的路途。
三小時後,護衛艦到達帝星所在的薔薇星域。
但就在隻需要短短一小時就能夠到達帝星上空的時候,變故陡生。
警報突然撕裂靜謐的深空——生命維持艙的能量屏蔽及鎖熵效果不知為何失效,德戎的生命體征正在急速衰減。
這樣下去的話,在護衛艦抵達帝星之前,德戎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醫療人員果斷為他注射了腎上腺素,勉強吊住了德戎的最後一口氣——即使是已經過了兩千多年,人類急救的最佳手段還是腎上腺素,這一針打下去,德戎的意識居然短暫清醒過來了。
醫療室的燈光慘白得像停屍間的裹屍布,菲伯斯踩著消毒水的氣味走到維持倉前時,德戎的睫毛正以肉眼可見的頻率顫抖。
維持倉的觀察窗上凝著層薄薄的霧,模糊了那張曾經永遠掛著優雅微笑的臉——如今這張臉的左半邊都被燒傷的疤痕覆蓋,破損的防護服下露出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呼吸麵罩裡不斷湧出細碎的氣泡,像瀕死的魚在吐最後幾口殘氣。
“你來了。”德戎的聲音從麵罩裡擠出來,帶著氣閥運作的雜音,聽起來像台生鏽的鼓風機。
半句話還沒說完,德戎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維持倉的警報器發出尖銳的嘶鳴,“我藏了東西,一個足以毀滅帝國的秘密。”
菲伯斯眉心一跳。
理論上說,他想不到德戎手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是能夠毀滅帝國的......但德戎馬上就要死了,現在不聽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因此菲伯斯願聞其詳。
他甚至還拖過來了一張椅子,就這麼在苟延殘喘的德戎麵前坐下了。
“他是個怪物......”德戎聲音空洞,每一句都透著瀕死的脆弱,足以見得他言語之間忍受著的巨大痛苦,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要說,“坐在王座上的早已不是真正的皇帝,而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蟲。”
此時醫療室中並不隻有菲伯斯和德戎兩個人,還有一些正在工作的醫療兵。聽到德戎公爵口出狂言,所有人都露出了吃瓜的表情。
但事實上,他們根本不相信德戎口中說皇帝是蟲族的鬼話——畢竟叛臣嘴裡說出的話哪裡能信?指不定就是由愛生恨往死裡汙蔑陛下呢。
“你以為得到了他的身體就意味著得到了愛情和信任?彆做夢了。他在利用你......也在利用我。”德戎的嘴角溢出淡粉色的泡沫,“我們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
“我會將你的遺言呈上軍事法庭,連同你做出來的好事一起。”菲伯斯不動如山,話語之間的輕鬆像是在麵對一名不懂事的小孩,“你可以趁著還能說話再編點更離譜的——軍部是真的會一一驗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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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戎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菲伯斯這句輕飄飄的話狠狠紮中了心窩。他費力地抬起手,想要指向菲伯斯,卻連抬起手腕的力氣都沒有,維持倉的玻璃上隻留下一道無力的劃痕。
“你......你懂什麼......”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呼吸麵罩裡的氣泡變得急促而混亂,“蟲血、是會傳染的......總有一天,整個帝國都會變成......蟲族的巢穴......”
菲伯斯挑了挑眉,手指在椅背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輕響,像是在給德戎的胡言亂語伴奏。
“哦?那您倒是說說,陛下是怎麼傳染的?是像感冒一樣打個噴嚏就能讓人變異,還是得像您當年偷偷給陛下的茶水裡加東西那樣,搞點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這句話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準地刺穿了德戎最後的防線。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疤痕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扭曲變形,原本就微弱的生命體征監測儀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嘯。
“你......你怎麼會知道......”德戎的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嘴角的粉色泡沫越湧越多,“那是......那是為了留住他......”
“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你做出這件事那年,我還沒被關起來呢。”菲伯斯站起身,俯身湊近維持倉,眼神冷得像深冬的寒冰,“您所謂的愛,就是把他困在您身邊,變成任您擺布的傀儡?比起您這扭曲的心思,陛下就算真是蟲族,也比您乾淨一萬倍。”
“你......你......”德戎氣得渾身發抖,胸口劇烈起伏,像是有一團火在胸腔裡熊熊燃燒,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他張著嘴,想說什麼,卻隻能發出嘶啞的氣音,最後猛地頭一歪,眼睛瞪得滾圓,再也沒了呼吸。
維持倉的警報聲驟然變成了持續的長鳴,紅色的警示燈在慘白的醫療室裡瘋狂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