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恬武嬉對於此時的大明來說,已經算是中性詞了。
想到這,朱由校敲擊桌麵的右手停了下來,改換成揉搓太陽穴。
一旁的劉時敏見此,準備過來幫朱由校按摩頭部,但被朱由校擺手阻止了。
朱由校一邊揉太陽穴一邊繼續思考如何處理這件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糟心事。
現在直接對他們動手,肯定為時尚早。
京城的官員雖然人在京城,但他們卻與邊關的武將及商人互相串聯,要麼不動,要動必須是雷霆一擊,多方一起動。
開年就要應對建奴的全麵進攻了,能否守得住現有遼東地盤還十分難說,朱由校能接受的局麵是成功守住遼河以東的幾個大城。
隻要幾個大城仍在,遼東形勢就還不是太壞。
沒有遼東肥沃的熟地,以及大量的漢人包衣,建奴還隻是個沒有根基的漁獵部落,靠四處劫掠為生。
若一旦讓他們得到整個遼東,再想剿滅建奴就會變得非常的艱難。
除了遼東,西南在不久後也會爆發持續多年的“奢安之亂”,需要耗費大量的錢糧與精力。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大明國庫,雪上加霜。
西南叛亂不久之後,山東也會爆發大規模的白蓮教分支聞香教起義。
明末的戰事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著一個,而且都還不小。
這讓朱由校與大明朝廷應接不暇,這個還沒按下,另一起又冒了出來。
若不能合理應對,大明王朝將很可能在他的手上提前分崩離析。
但現在屬於他朱由校的直屬力量還是非常弱小,雖有了四萬多的禁軍,但基本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而且接近一半還沒完成基礎訓練,戰鬥力到底如何,實在無法做判斷。
想到此,九邊還需要這些蛀蟲去守,建奴的進攻也需要他們去穩住。
而西南土司的叛亂,雖然時間持久,但隻需要自己花費錢糧就好,遠離京城,中原腹地並不會直麵亂兵的威脅。
至於山東的聞香教大起義,比起建奴入寇與土司叛亂來說,就容易處理多了。
曆史上隻靠山東衛所兵與沈有容的登萊兵,不到一年的時間,很快就給平滅了。
捋清楚這些後,朱由校停下揉太陽穴的右手,眉頭也逐漸舒展了開來。
看著仍跪在地下的田爾耕與許顯純兩人,朱由校嚴肅地說道“證詞先放在朕這,等朕有空了再慢慢看,證詞內容,朕不希望有人將它們傳出去。
至於崔景榮、袁應泰與王化貞三人及其在京的家人,暫時以誹謗君上與朝廷重臣之名,繼續關押在詔獄!”
“是,皇爺,臣等遵旨!”
田爾耕與許顯純見皇帝在深思熟慮後,才艱難地給出了暫緩的答複,說明事情十分的棘手。
於是乎,兩人回複時,都是滿臉的肅然。
“此次鋤奸司做的很好,該獎勵的要落實好獎勵,他們不但要與這些奸佞鬥智鬥勇,還要隨時麵臨生死威脅,若讓朕知道了誰敢克扣他們的賣命錢,不要怪朕滅他三族!”朱由校惡狠狠地警告道。
“謝皇爺為鋤奸司將士主持公道,若讓臣知道了有人敢做此事,不用皇爺吩咐,臣先滅他三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