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躍出淡淡的金光,偶爾聞得幾聲清脆的鳥鳴。清涼的空氣從微敞的房門進入屋內。
諸葛上景悠悠轉醒,抬起沉重的眼簾,腦中片刻混沌後,四肢百骸傳來不適的酸脹感。
“嘶……”
諸葛上景捂著悶痛的胸口坐起身。
他呆坐在床上,有些疑惑自己昨晚分明睡著了,為何身體沒有得到放鬆,反倒更累了。
他往身側看去,寬大的床榻上隻有他一個人。
司馬少謙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諸葛上景正要起身,忽然發覺自己的身體緊貼在某種冰冷的硬物上。
諸葛上景扭頭看去,迎麵對上了一堵牆。
“……”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緊貼著牆麵,可憐巴巴地窩在床的一隅之地。
諸葛上景想起來了,昨夜半夢半醒之間,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往他身上擠。
他在夢中,沒有意識,隱約記得自己往裡側挪了挪。
但那東西仍不知足,得寸進尺。
諸葛上景挪一寸,他便進一寸。
最後就變成了。
擠壓,後退,再擠,再退。
直至諸葛上景退無可退,整個人被擠在了牆與那東西之間。
如今一想,“那東西”除了是司馬少謙還能是什麼?
諸葛上景扶著腦袋,臉色微慍,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有人睡著了喜歡擠人?
是床不夠大嗎?
諸葛上景看著足夠躺下四五個人的床,陷入沉思。
歸根結底,還是司馬少謙這人的床品太差,不僅喜歡擠人,還喜歡壓著人睡。
諸葛上景又想起來,昨夜他明明已經將司馬少謙的腦袋從自己肩膀上推開了。
誰知半夜突然感到胸口一沉,呼吸困難。
他迷迷糊糊地推開壓在自己胸口的重物,但那東西仍不依不饒地纏上來。
最後,諸葛上景實在疲倦,放棄了掙紮。
現在便感覺胸口悶痛,怎麼也不舒服!
哪哪都不舒服!
——
高牆深院,入目便是白茫茫的雪景,偶爾能瞥見幾分枯黃與淡粉。
顧七遠作為司馬少謙的親衛,原本應該時刻護在司馬少謙左右,寸步不離的。
但如今卻蹲在厚雪覆蓋的樹枝上,從一指不到的縫隙中窺視著一扇半開的房門。
他心中微感不解司馬將軍的用意。
今早。
顧七遠像往常一樣跟在司馬少謙身後,保護司馬少謙的安全。
而司馬少謙剛要邁出將軍府,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
轉過身,同身後的顧七遠道:“阿遠,你不用跟著我了。”
聞言,顧七遠臉色唰地白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將軍!是七遠犯了什麼錯嗎?”
司馬少謙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呃……”
顧七遠從小便跟著司馬少謙,是司馬少謙的親衛,也是死侍。他可以為了司馬少謙去死,但絕對不能離開司馬少謙。
顧七遠腦門冷汗直下,見司馬少謙不言,嚇得直接招供了。
“將軍,七遠知道錯了。”
司馬少謙挑眉,還有意外收獲?
顧七遠戰戰兢兢道:“以後再也不會借著出去送情報的功夫,偷偷去買糖葫蘆了!”
良久,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好大的膽子顧七遠。”
顧七遠渾身一抖,低著腦袋不敢抬頭。
若是他此刻抬頭看一眼,就能發現某人偷偷揚起的嘴角,一臉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