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密不透風、狹小逼仄的屋子。
顧七遠醒過來時,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沉重的鐵鏈子鎖上了,周圍黑得什麼也看不見,沒有任何能透光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一間屋子裡還是某個密封的箱櫃裡。
顧七遠嚇壞了,他慌不擇路地朝著一個方向跑,腳上的鏈子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響,顧七遠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突然仿佛天外來聲,他聽到了一聲凶戾的犬吠。
顧七遠腳下一軟,摔倒在地,鏈子被他拉扯到極限,發出“錚”地爆音。
安靜到可怕的房間響起一陣沉重急促的喘息和嗚咽,顧七遠瞪著眼睛,嘴巴張得極大,瞳孔因為恐懼開始渙散,明明四周黑洞洞的,他卻好似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烈火。
淒厲的慘叫在耳邊回蕩,他就像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絕望地顫抖。
驟然間,場景再次變幻。這次他看到了一條渾身沾滿血腥的鬣狗,目露凶光,長著一口尖銳的利齒,盯著他流出貪婪的涎液,下一秒就朝他撲了過來。
顧七遠瘋了般開始大叫,掙紮,“彆過來!彆過來……救命,救命啊!”
司馬玉權進來時就看到了這一幕,顧七遠狼狽地在地上翻滾,揮舞著雙手,像是在驅趕什麼東西,可屋子裡除了他,什麼也沒有。
神識不清,狀若癲狂。
驟然出現的光亮,驅散顧七遠身旁的黑暗。
顧七遠猛地停下動作,可怕的幻覺消失了,他迷茫地朝光亮處望去。
司馬玉權欣長的身影逆光而立,冷若冰霜的眸子靜靜地望著顧七遠。
顧七遠仿佛看到了救星,他踉蹌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的淚水縱橫,像個臟兮兮的小狗朝司馬玉權跑去,卻在快要碰到司馬玉權時,被鏈子一拽,差點摔得個狗啃泥。
此刻顧七遠才終於看到了自己身在何處,四麵冷冰冰的牆,一枚鐵釘釘在牆上,一枚鐵釘釘在牆角,都連接著鐵鏈,鐵鏈不過一人展臂之長,它的儘頭是顧七遠。
顧七遠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他僵硬地回頭,看著與自己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的司馬玉權。
他難以置信地喊道:“殿下……”
麵前高大的身影晃了一下,卻始終沒有靠近,司馬玉權的眼睛很冷,凍得顧七遠心驚不已,他哀哀戚戚地又喊道:“殿下,是你把我關在這裡的嗎?”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可這個事實實在讓顧七遠太難以接受了,司馬玉權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馬玉權皺著眉頭,看了顧七遠許久,直到顧七遠好似終於認清了事實,整個人深受打擊,碎掉了一般倒退好幾步,無力地靠著牆,慢慢跌坐在地。
他捂著臉,淚水瞬間落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司馬玉權走上前,蹲下身,將顧七遠的手拉了下來,對上顧七遠悲痛的目光後,眉頭皺得更深。
司馬玉權問他,“你還想回將軍府嗎?”
顧七遠顫抖著雙唇道:“想……”
司馬玉權眼裡的溫度又冷了幾分,顧七遠害怕地想往回縮,卻被司馬玉權攥著手腕拽了回來。
司馬玉權再次開口,“你想不想做我的側妃?”
顧七遠惶恐地搖頭,“不行,不可以……”
司馬玉權徹底失去了耐心,懲罰不夠,這個人還是“不知悔改”。
“殿下,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歡這裡,這裡好黑,我會喘不上氣的……”
司馬玉權望著他,露出殘酷的笑容,“你若是答應做我的側妃,這輩子都不離開我,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從這裡帶走。”
顧七遠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僵住了。
司馬玉權的笑容慢慢收回,他鬆開了顧七遠,起身朝出口處走。
顧七遠怕極了,他不想待在這裡,獨自一人身處黑暗狹小的空間會讓他想起一些可怕的事,一些他難以承受的恐懼會像海水一樣將他淹沒,他會死的!他會死的!
顧七遠掙紮著起身,瘋了一般追上去。
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但他很快就被鐵鏈再次拉扯,這回他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狼狽至極,醜態百出。
“彆走,彆走,放我離開……”
司馬玉權沒有片刻停留,消失在了顧七遠的視線中,緊接著有兩個宦官走了進來,一人手裡端著一碗渾濁的液體,朝顧七遠逼近。
顧七遠瞬間警惕起來,厲聲道:“你們要乾什麼!”
其中一個尷尬賠笑道:“將軍,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您乖乖喝下,彆讓我們為難好嗎?”
顧七遠像隻炸毛的野貓,“這是什麼?”
“呃……一些安神的藥。”
“你說謊,我不喝!”
但這恐怕由不得顧七遠拒絕,兩個宦官眼神一對視,其中一個立刻閃至顧七遠身後,將顧七遠的雙手鎖至身後,力氣之大讓顧七遠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顧七遠奮力掙紮才發現,自己竟然使不上力氣,他驚恐地看著抵在唇邊的瓷碗,苦澀的氣味湧入鼻腔,令他幾欲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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