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權把破破爛爛的顧七遠收拾乾淨後,抱著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神清氣爽地起來,發現顧七遠已經醒了。
顧七遠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眼下青黑一片,眼周紅腫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樣。
外頭淡淡的光線透過紗帳落在兩人身上,司馬玉權支起半個身子,手撐著腦袋,看著顧七遠“乖巧”地躺在床上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
他忽然伸手碰了碰顧七遠的鼻尖,顧七遠反應過激地想要往後躲,卻生生止住了,身體僵硬地一動不動,大大的眼睛透著驚慌。
司馬玉權好笑道:“是頭發,彆緊張。”
顧七遠看著司馬玉權確實隻是幫他把落在鼻尖的一縷發絲拂開,接著就起身了。
顧七遠緊張地跟著他坐了起來,司馬玉權道:“我去上早朝,你繼續睡吧。”
顧七遠道:“我……我也要上早朝的。”
司馬玉權溫柔地摸了摸他呆呆的腦袋,道:“早替你告了病假,這幾天你都可以住在東宮休息。”
顧七遠緊張地說:“我沒生病,我想出、上朝。”
司馬玉權淡淡地說:“不行。”
顧七遠瞪著黑黝黝的眼睛,說話有些磕巴,“為、什麼?!”
司馬玉權道:“你昨夜才剛答應要做我的側妃,留在我身邊,不多陪我幾天我怎麼相信你的話?顧七遠,你在我這裡的誠信已經不夠用了,這幾天好好補回來吧。”
說著,也不管顧七遠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自顧自地下了床。
顧七遠像個著急的啞巴,越是急越是說不出話,很快門外走進兩個宮女,他瞬間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儘量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床上隆起一塊的小山包依舊很紮眼。
更何況小山包還在輕微地顫抖。
司馬玉權心中好笑不已,他被宮女們伺候著洗漱更衣。
片刻後,司馬玉權穿著一身規整莊嚴的朝服立於古銅鏡前,鏡中的司馬玉權不苟言笑,隱約可見帝王的霸道之氣。
他在臨走前,把床上發抖的小山包扒了出來,迎著顧七遠驚恐萬狀的眼神,在他嘴角繾綣纏綿地吻了一下。
“乖乖等我回來愛妃。”最後兩個字咬的異常曖昧,令顧七遠忍不住紅了臉。
司馬玉權離開東宮時,嘴角上揚的弧度一直沒有降下來,他一想到顧七遠,心裡就像被什麼柔軟的東西填滿了一般,充實又滿足,他喜歡這種感覺。
他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的方法似乎用錯了,裝得人畜無害,慢慢引獵物上鉤的方法如今看來不僅耗時長,效果也不太好,以至於顧七遠竟然還會產生離開他的想法。
他就應該像昨天一樣,用最狠絕的手段,讓獵物徹底被馴服再也無法生出逃離的念頭。
司馬玉權一想到顧七遠每天都會在東宮翹首以盼他的歸來,就感覺上朝也不是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了,心裡似乎有了可以期待的東西,心情也好了起來。
顧七遠則膽戰心驚地躺在床上,身體又冷又僵好像死物一般,瞪著眼睛,目光虛無,過了好久才終於轉了轉眼珠,隨後眼淚毫無征兆地流了下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一會兒能聽見很多人在說話,一會兒又什麼都聽不見。
他不敢閉上眼睛,因為一旦陷入黑暗,他就會看到很多本來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他看到自己死去的爹娘站在火焰裡用非常非常失望的眼神望著他,可記憶裡父母從來沒有對他失望過,更不會這樣看著他。
是他做錯了什麼嗎?
他一直以來都照著爹娘生前所期望的那樣活著,他已經成了能夠鎮守一方的大將軍!當上了比他爹更大的官……
為此,他付出了很多,就是為了告訴他的爹娘,他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可他們為什麼會失望呢?
他做錯了什麼嗎?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顧七遠抱著腦袋,腦子裡似乎有很多小蟲子在咬在爬,讓他痛不欲生!
眼前的畫麵開始出現可怕的重影,逐漸又開始產生幻覺了。
這樣的痛苦不知持續了多久,當顧七遠大汗淋漓地清醒過來時,嘴巴已經被他咬得鮮血淋漓,血滴在被褥上。
顧七遠慌亂地用袖子擦了又擦,可是血還是止不住,嘴唇又痛又麻,直到兩隻袖子和胸前的衣襟被血徹底染得嫣紅,他盯著刺目的血紅,恍惚意識到,他真的生病了。
……
生病後到顧七遠非常脆弱,他再也沒睡過覺,一開始司馬玉權以為他是醒得早,但有一次半夜無意間醒過來,黑暗中對上顧七遠無神的雙眼,他才明白顧七遠原來一直沒睡。
司馬玉權最近很忙,他沒時間照顧顧七遠,隻讓太醫給顧七遠抓了幾副藥,但顧七遠一看到碗裡的湯藥,整個人如同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瘋狂掙紮,怎麼都不肯喝。
司馬玉權忙著即將到來的婚事,一整天暈頭轉向、焦頭爛額,半夜回來還要麵對顧七遠毫無生氣的臉,還要費儘最後一點心力哄他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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