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少謙卻一直都在看他，似乎沒有眨過眼睛，他喘著氣，兩隻手臂撐在諸葛上景腦袋兩側，盯著諸葛上景溫順的臉。
將聲音壓成一條線，很小聲很小聲地說：“你終於……終於不凶我了……”
諸葛上景半睜著眼，視線偏向彆處，“我何時凶過你？”
司馬少謙笑了笑，儘是苦澀。
“你沒有，你沒凶我，都是我不好……”
話音剛落，一滴淚砸了下來，諸葛上景一眨眼，淚珠便順著眼尾沒入發間。
諸葛上景錯愕地看著司馬少謙笑著笑著，眼睛裡淚光閃爍，最後俯身緊緊地抱住了他。
腦袋埋在他的頸側，聲音哽咽，沙啞。帶著醉意的語無倫次，“都是我活該的……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你要拖我下地獄，都可以……隻要彆從我的夢裡消失。”
“我好想你……”
諸葛上景的表情瞬間變得空白，他就像是聽不懂話的白癡一樣，“我好想你”這幾個字在耳邊回響，他卻遲遲無法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精密運轉的大腦一邊報錯一邊發出警告。
“不要離開我……”
“我好喜歡你……”
……
諸葛上景就這樣呆呆地躺著，眼睛呆滯地盯著上方，直到耳邊傳來的不再是胡言亂語的醉話，而是平緩的呼吸。
他的眼睛才慢慢有了神采。
諸葛上景轉頭，盯著司馬少謙的臉發呆。
方才的空白在萬籟俱寂之時被狠狠地潑上了墨水，顏料。
他的眸子閃過錯愕、詫異和震驚……
最後都變作不解。
司馬少謙在他眼前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迷霧，他看不清裡麵有什麼，內心的慌亂告訴他，不要深究……
諸葛上景勉強收拾了一番自己亂糟糟的心情，把人平放，胡亂拉上被子蓋好。
剛爬上窗台，忽地想起自己可以走門，就又撤了回來，一轉身不小心磕到了旁邊的桌角，手臂一陣痛麻。
抓住磕疼的手臂剛走了幾步又險些撞倒門側架子上的花瓶，險險扶住……
他心慌意亂做了一堆蠢事後終於從司馬少謙的臥房裡出來了。
回去的路上，諸葛上景極力克製自己不去想司馬少謙喝醉的胡話，但他的腦子已經壞掉了。
他越是刻意不去想，那些話就越是要冒出來，擾得他恨不得一頭撞暈過去。
……
第二天一大早。
尚在睡夢中的司馬少謙被一陣叫苦連天的哀嚎吵醒了。
張管家衝到他的床邊，手裡提著一個沾著泥土的酒壇子，老淚縱橫，“將軍——你要替我做主啊——”
司馬少謙坐起身，腦袋一陣一陣地痛，眼皮沉得像是灌了鉛，艱難萬分地睜開，不耐煩地說：“怎麼了？”
張管家跺著腳大喊：“咱們府裡出賊了!”
“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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