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陸續爬了進去,說實話盜洞非常狹小,僅容下一個人,而且盜洞之中,還有躲避風險的藏身洞。
這是張旭的習慣,他打的盜洞,一般都有藏身洞,為的就是防備外麵的人丟石頭砸人。
盜墓最大的風險,往往來自活生生的人,因為墓是死的,而人心是活的,不防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終於發現,張旭跟李木生的關係也就那樣,並不似表麵上的親密無間。
爬行的過程中,阿峰不知是緊張還是咋地,竟然放了一個屁,多虧他在最後,否則,我和張旭就得被熏死。
“阿峰,你特麼的吃啥了,屁這麼臭?”
外麵的風灌進來,張旭也聞到了臭氣,忍不住大罵了一聲。
阿峰在後麵連連道歉。
我目光閃爍,連忙扮演和稀泥的。
下了盜洞,三人就得結成團夥,不能因為一些小事而破壞彼此的心情。
等來到墓道口的時候,裡麵仍然有腐臭氣息撲麵而來。
多虧張旭下洞前,還給了我們一顆樟腦丸,說是頭暈的時候,吸一下,否則,剛一進墓道,我跟阿峰就得暈過去。
對於習慣了墓室裡氣息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我和阿峰這種小白,實在是受不了。
墓室漆黑如墨。
墓道被豁開了一個口子,一個人可以輕鬆爬過去。
張旭挖洞的手藝,真是高,洞口開在了墓道一側,我們直接爬過去,一翻身,就站在了墓道中。
終於能站起來了,順著盜洞往上看,已經看不到盜洞口了,隻有冷颼颼的風灌進來,所以並不顯得憋悶。
我們仨長長出了口氣,然後把頭上的探照燈燈調到最亮。
豁。
隻見正前方七八米就是兩扇灰撲撲的墓門,墓門兩側擺著兩座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鎮墓獸,總之眼珠子很大,頭上有獨角,耳朵也很大,幾乎垂到了脖子。
礦燈照過去,鎮墓獸栩栩如生,我頭皮一陣發麻。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進入古墓,心裡不害怕那是假的。
墓道很乾燥,地麵上鋪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說明這個墓密封很好,也沒有人來盜過。
張旭興奮的說道“這是個囫圇坑!咱們這次發了!”
說到發,阿峰眼中冒出了綠光。
這家夥雖然也是第一次下墓,但臉上沒有多少恐懼,反而還很興奮。
我不禁看了一眼阿峰,心說這廝真的是第一次下墓?
“福子,阿峰,你們去左邊的耳室,我去右邊,總之要快,大件儘量不要,陶俑不帶色的不要”
張旭叮囑完,也不管我們聽懂沒聽懂,邁大步跑到了右邊耳室。
耳室一般是沒有門的,但凡有門的耳室,必有屍骸,所以,有門的耳室,必須要結夥進去,不可分開,萬一有啥不乾淨的東西,還能相互照顧。
“發了,發了。”
張旭剛一進去,就哈哈大笑,然後聲音戛然而止。
我和阿峰沒有想那麼多,相互看了一眼,肩並肩走向了左側耳室。
可當我邁步走入耳室的時候,忽然身後響起一陣刺耳的吱吱聲,這種聲音跟老鼠很像,讓人聽了心裡發毛。
阿峰好像沒聽見,看著耳室內琳琅滿目的青銅器,兵器,和陶器,眼裡的綠光都變紅了,他一步衝過去,抄起一個青銅爐就往蛇皮袋子裡裝。
我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隻見,張旭怔怔的站在右側耳室內,肩膀上蹲著一個渾身白毛,瞪著綠油油眼珠的黃皮子。
這黃皮子個頭很小,跟小貓差不多,渾身的白毛在探照燈下顯得異常雪白。
我小時候見過黃皮子,但都是黃毛,沒見過白毛的。
不過,從其頭型,身形,眼睛,尾巴,還是可以判斷出就是黃皮子。
黃皮子的尿能迷暈動物,然後任它宰割,黃皮子的眼睛不能直接對視
我瞬間想起老輩人的告誡,當即大吼一聲,揮舞著兵工鏟,跑了過去,一鏟子拍在了張旭肩膀上。
吱吱吱!
白毛黃皮子一陣怪叫的,嗖一下,化作一道白影竄出耳室,朝著墓門方向跑了過去,我追出來的時候,看見白光一閃,然後啥都看不見了。
我折回耳室,張旭已經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我也是急中生智,一巴掌拍在了張旭臉上,張旭啊的一聲,如夢中醒來,眼神驚恐的看著我。
“張大哥,沒事了,剛才你著了黃皮子的道。”
“真是天天打雁,終被啄了眼睛啊。”
張旭一陣後怕,若是我沒有拍醒他,他會陷入夢魘當中,如此不吃不喝,幾天過去,他就會在夢中死去。
樟腦丸能解,但是他中招的時候,根本來不及拿出樟腦丸。
“好兄弟。”
張旭一臉感激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看了一眼對麵耳室裡,正在忙活裝東西的阿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