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波浪洶湧的海麵上忽然出現兩個舢板。
舢板山站著兩個黑色身影,其中一個咳嗽聲不斷,但即便如此,他還斷斷續續的說道:“八嘎,為什麼?你為什麼不還手?”
這聲音赫然是東槐湖邊。
沒錯,這老小子沒死,死的隻是他準備多年的影傀。
九菊一派傳承久遠,可是再久遠,也是從華夏的一個小分支,屍傀術,也稱替死術,跟倭寇的忍術相結合,發展成如今的影傀術。
煉製手法非常苛刻,首先得找一個跟自己模樣很相似的肉身,然後施針封閉九竅,再灌入朱砂水銀等穩固屍體不腐的秘藥,每隔三年,就要重複一次,其間,吃飯,睡覺,都得形影不離以此來養屍。
每一個影傀都耗費大量秘藥,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最起碼得二十年往上,所以這一次,東槐湖邊猝不及防之下,丟出了影傀替他擋了災禍,而他則使了忍術之一的水遁術,逃之夭夭。
他其實能躲開襲殺,隻不過得受點輕傷,但他在危機時刻靈機一動,準備將強大的華夏高手全部留給石川山野去應付。
但是,石川山野同樣也有自己的打算,她見東槐湖邊連抵抗一下都不做,於是就有樣學樣的拋出影傀,極速遁走。
鴿派有鴿派的百年計劃,她不會以身犯險,與華夏高手對決。
如果是一對一,她不怕,但一對二,她就得小心了,所以這個風險她也想冒。
“你呢?連反擊一下都不願做,有什麼資格來埋怨我?”
石川山野冷笑連連。
“那回去之後,該怎麼說?還是咱們現在去支援南海?或者去助力中原?”
東槐湖邊臉色有些尷尬,但很快穩定心神,不再提剛才發生的事情。
“老邊,你是鷹派不假,但你我都清楚,你隻是鷹派的一條狗,連怎麼回去交代這種話都說出口,我真替你害臊!要知道,我們都是九位之一,交代?給誰交代?誰有資格,讓我們交代?”
石川山野肆意狂放的哈哈大笑。
“對啊,我們是九位之一,向誰交代?八嘎,山野姐姐,還是你有頭腦啊!”
東槐湖邊覺得自己悟了,同時狠狠擰了一下的腹部,臉色露出猙獰,但眼神卻是明亮得嚇人。
“小邊,雖然你我分屬不同思維流派,但我們畢竟是一個村的,你祖先和我祖先是生死之交,家族交情傳承兩百多年......”
這一刻的石川山野完全換了一副模樣,不再是那個平時沉默寡言的老大姐了。
“沒錯,縱然你我分屬不同陣營,但我們卻可以生死相依!”
東槐湖邊腰杆挺直了,這麼多年給鷹派當小弟,他早就特麼受夠了,明明國力不行,還偏偏喜歡裝大尾巴鷹的一群固步自封的家夥,早該淘汰了。
“去中原,這次要好好打上一場!”
石川山野沉默片刻,腳下舢板陡然改變了方向,滑破海浪,衝向了遠方,東槐湖邊毫不遲疑的尾隨其後,鷹鴿兩派鬥了幾百年,早就沒有那麼純粹了,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很難說誰上了誰了當。
......
王胖子覺得很丟臉,他被球球救下之後,一直關在自己的房間,反思去了,以至於,我和柳詩詩被那一男一女救了之後,王胖子依然還在房間裡。
“你們此去海南,要小心了,我們隻能幫這麼多,詩詩醒來,還請你保密....”
中年男女看柳詩詩的眼神有問題,我剛上甲板,就察覺到了,尤其是在燈光之下,見了那中年女子的模樣,我若有所悟,這對夫婦,大概率是柳詩詩的父母。
真是讓人費解,既然是骨肉至親,為何不相認?
“我.....”
我想替柳詩詩問一句,奈何,我剛開口,這對中年夫婦,擺了擺手:“時機還未到來,你們就好自為之吧。”
嗖嗖。
中年夫婦似乎很著急的樣子說完,雙雙飛入大海,腳下如同安裝了發動機,疾馳遠去。
“哥,旁邊那艘遊艇,比咱們這個豪華多了。”
球球在軍艦的淡水中下了毒,我們這艘船暫時不適合居住了,所以,他為了彌補過錯,主動去了旁邊那艘更豪華的遊艇搜查了一遍。
“辛苦了兄弟。”
我拍了拍球球的肩膀,話鋒一轉:“把王胖子給我拎過去,你們開那艘船,我開這艘,去廈門。”
按照海圖,我判斷出,距離我們最近的城市,為了不耽誤柳詩詩的治療,隻能先選擇上岸。
球球嘿了一聲,進入船艙,一腳踹開房門,把王胖子拎了過來。
我一看,這王胖子好像失了魂一般,耷拉著腦袋,頓時氣不打有一處來,我們在海底九死一生,你還知道醉酒,真是心大得沒邊。
啪啪,兩個耳光,將王胖子打醒......
一天之後,醫院高級病房內,柳詩詩的檢查報告出來了,精神受創,氣血衰敗,需要輸血,輸骨髓,意思是血小板減少,白血板增多,有點白血病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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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知道,這不是白血病,所以我把僅剩的兩桶竹瀝拿了出來,醫院很快研究出來,這是一種極其營養的液體,比輸入骨髓更強,但是也有少量有害物質,需要萃取。
我一聽,心裡也有點害怕,於是做了一個全麵體檢,結果啥事沒有。
“我聯係一下醫院高層,你要寸步不離照顧詩詩。”
已經到達南海的楊杏芳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直接電話了醫院,我聽到她的聲音,心裡很不是滋味,還沒到南海,就損兵折將,這一局還沒開始,就輸了一半,實在是無臉麵見楊杏芳。
“我會的老師。”
“你沒啥事吧?”
“剛做過體檢,我沒事。”
“詩詩體質不一般,我估計是氣血虧損嚴重導致的神魂受創,你也不用自責,這是她命中該有一劫。”
楊杏芳叮囑我很多話,還告訴我李木生帶著雲朵回去了。
“老師,南海我們不去不行嗎?”
“不行,除了你們,誰也進不去,東海,隻是你們的試煉場,這裡才是真正的人間地獄。”
楊杏芳好像知道些什麼,這一刻,我想了很多,總覺得,是走進了什麼局。
掛斷電話,醫院高層很快來到病房,並迅速成立了專家組,對柳詩詩的病情進行會審,一個小時後,確定了治療方案,代價就是我帶出來的兩桶竹瀝,折算成治療費。
我知道竹瀝不凡,但柳詩詩的命更重要,所以點頭答應。
王胖子為了將功折罪,找來買家,把一塊昆侖木賣了出去,一共三千萬,說實話,有點少,但時間緊迫,我又不想聯係青姐和俞敏,隻能便宜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