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艦外麵的白霧,好像兩排巨人士兵在夾道歡迎,剛才還喧囂不止的海麵變得安靜下來,隻有海浪的翻滾聲在耳邊回響。
我拿出地圖看了一會之後招呼球球去了駕駛艙,而王胖子和柳詩詩則拿出狙擊步槍各自找好射擊位,通過高倍瞄準鏡時刻警惕著。
“哥,我開,你指路。”
電子海圖已經失靈,現在隻有憑紙質海圖以期闖過這片迷霧。
沒錯,我認為這白霧隻是在這片海域中存在,隻要衝過,視線和航線就能重新恢複。
砰砰。
這時,隱約有炮聲傳來,估計是秦二狗或者尾隨我們的兩艘遊輪發出的。
“或許,他們遇到了危險吧。”
我豎起耳朵辨彆了一下炮聲的位置,喃喃一聲,然後衝球球喊道:“滿舵,全速。”
球球答應一聲,開始飛快操作,軍艦微微顫,渦輪巨大的推動力在船尾掀起一道粗大的水龍,駕駛艙前的海浪迎著撲了上來,幾個呼吸時間,軍艦的速度便飆了起來。
砰砰。
船艙的方向響起槍聲,估計是王胖子和柳詩詩發現了什麼,槍聲剛消失,通話器裡便傳出王胖子的聲音:“快跑,後麵有幽靈船,船上還有人,我乾掉了一個。”
幽靈船?
這是古老的大海傳說中才會出現的船隻,跟海市蜃樓不同,幽靈船,雖然加了幽靈兩個字,其實是真實的船隻,這些早就迷航在汪洋大海裡的船隻,曆經歲月而不沉,總會在某一個時刻,某一個地點,忽然出現在海麵上。
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沉在海底的船隻,在海潮翻湧下又浮出水麵,被世人見到。
來南海之前,我們當然查閱了大量資料,幽靈船自然也有關注。
比如,著名的羅維朋夫人號,當時的船長西蒙和他的妻子結婚不久時候,突發奇想將蜜月期安排在遠洋的時候,於是乎詭異的情況的發生了,西蒙的手下的一個船員暗戀西蒙的妻子,出於嫉妒,就胡亂操作,致使羅維朋夫人號沉沒金沙灘海域,船上人員全部淹死。
更離奇的事情發生了,在此後的歲月中每隔五十年,這艘羅維朋夫人號就會再次出現在這片海域,甲板上,西蒙和他的妻子並肩站立,一副親昵的模樣,史料記載,1798年,1848年和1898年都目擊者親眼所見。
老航行家都說,遇到這種幽靈船,最好馬上離開,否則它會像幽靈一樣跟著,一旦遇到海嘯或者珊瑚礁群亦或是旋渦,幽靈船便會把你引進去。
現在這種情況還算好的,因為幽靈船在我們後麵,所以,我叮囑球球專心操作把舵,不要想其他,而且不要隨波航行,要頂著海波行駛。
就這樣,軍艦在轟隆聲中,踏過一道道米許高的海浪波,起起伏伏往前闖。
“如果有海風就好了。”
兩側漸漸合圍而來的迷霧阻礙了我們的視線,隨著軍艦速度加快,前方的迷霧終於合攏,我們一頭紮了進去。
好在球球的直覺很棒,軍艦一直穩穩沿著直線飛速航行。
但是這種直覺,時間長了,就會自然而然的發生扭曲,開著開著,軍艦的航線路線便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偏差。
就好像人閉著眼睛走直線,一開始很有信心,但持續走下去,再睜開眼睛去看,直線已經發生了偏差。
如此,在一邊旁觀的我卻更加清醒,在感覺不對勁的時候,及時替換球球稍稍修正了一下航線。
而當我的直覺開始變化的時候,球球又接替我,就這樣,一直開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徹底陷入了迷霧之中。
“降速。”
不能再全速開了,萬一,前方迷霧中出現珊瑚礁,我們一頭撞上去,那就不妙了,所以航速緩緩降低,但方向依舊是頂著海浪走。
深海海域的海浪,往往是由於潮汐,地引力,和風向決定的。
而且一般情況下,海麵上的風是一年四季每時每刻都有的,所以頂著海浪走,就相當於頂著風走,這樣的航線,是有可能會漸漸衝出迷霧的。
霧氣再濃,也會被風驅使。
“哥,前麵有情況!”
聲呐輪機由電力驅動,聲呐線雖然不會出現在被磁場乾擾的電子屏上,但反饋回來的聲音卻是清晰無比。
嘟嘟嘟。
雪花般的電子屏上不時傳來異響,球球又降了一節航速,扭頭衝我喊道。
我拿起望遠鏡,湊在駕駛艙的防彈玻璃上,認真看去,起初是一片白霧在視線中,可沒過幾分鐘,我就看見一艘兩層三桅帆船出現在視野之中,我下意識大叫一聲:“左滿舵!快!”
砰。
我的聲音還未落下,耳輪中就聽見一聲巨大的碰撞聲,我們的船頭已是跟那幽靈一般出現在前方的兩層三桅帆船正麵撞在了一起,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絕於耳。
直到這個時候,我和球球才真正看清前方船隻的模樣。
通體古銅色,那是木材原本的顏色,鮮亮如新,跟剛打造好的沒什麼區彆,船頭很尖,由於是兩層,所以船頭就好像一個張開的啄木鳥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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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桅杆上懸掛著九條帆布,每根桅杆上有三條,帆布用繩索係在桅杆上,海麵上明明風很小,但船帆卻很鼓蕩。
球球在我的指揮下,也不敢一次將船舵向左打滿,這樣做容易翻船,所以在兩船吱哇摩擦中,軍艦貼著三桅船向左前方駛去。
這是我們第一次於幽靈船正麵對撞,等我們離開幽靈船,柳詩詩和王胖子來到了駕駛艙。
“此前,我明明打中了一個船員,剛才我又看見那家夥了。”
王胖子一臉驚容,一邊說,一邊比劃,原來剛才的幽靈船的甲板上站了好幾個身穿明代服飾的船員,頭戴黑色圓頂帽,一身褐色緊身裝,腰纏銅帶,腳穿高腰黑雲靴,腰懸繡春刀。
“得了吧,他腰裡的刀你也看清楚了?”
球球有些不信,我現在負責掌舵,所以並沒有說話。
“球球,你不相信我?告訴你,剛才還沒有那麼大的霧,我通過瞄準鏡看得清清楚楚,不信你問你詩詩嫂子。”
王胖子氣呼呼的說道,但下一刻,駕駛艙內忽然安靜下來。
球球一臉覷的看了看王胖子和柳詩詩,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柳詩詩臉色罕見的出現了一抹紅暈,也是第一次沒有嗬斥王胖子:“說正事。”
“對對對,差點忘了大事,剛才我傳音給你們,你們咋不聽呢?那艘船上全是瓷器,我滴個乖乖,那幾個船員在上麵搬來搬去,其中一個明黃青枝蓮花罐,非常精美,我在佳士得見過一個同款,終拍價四千多萬,那是船的瓷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