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天上的激戰，何靈又變得憂心忡忡了起來，生怕那金光消散，自己又陷入那漫天的妄念心劫。
很快何靈隻感覺這憂慮越來越重，她心如擂鼓，手腳也發起抖來，心頭一陣一陣的發慌，讓她的胃部都開始翻騰起來。
“嘔”，最終她沒忍住，一手扶著胸前，就乾嘔了起來，不過吐了半天卻是什麼都沒吐出來，接著她腳上一軟，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
眼眸不知道何時居然已經蓄滿了淚水，何靈強撐著眨了眨眼睛，終究是沒讓眼淚流出來。
何靈此刻隻感覺好似大難臨頭，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埋怨，怨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踏上仙路。
隨後何靈心中升起一陣疑惑出來，她當初是為何要踏上仙路？
她覺得自己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但真要論起來，她一下子也不知道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
何靈腦海陷入回憶，頓時一幅畫麵飄向何靈。
那是一個老者踩著一把飛劍，當著眾賓客的麵，從天空之中緩緩降下。
她還記得當時那個場麵，那是陽水縣的知縣女兒大婚的日子，眾賓客皆是眼睛睜得滴溜圓，無不震驚的看著那老者。
何靈卻是忘了，她當時也是把嘴巴張得大大的。
當時她便決心踏上仙路，要論起來，她當時的想法倒是簡單，她也想禦劍飛行，當一個自由自在的仙人，但更多的卻是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大門般的新奇感。
想到這裡何靈笑了一聲，彆人修仙不是為了長生大道，就是為了抱負宏願，自己倒好，僅僅隻是因為有趣。
接著畫麵又是一變，她看到一個女子在高台之上，測試靈根。
“你沒有靈根，無法修行，下去吧。”
那女子愣了一下，接著快步走下高台，好似有人在追趕她一般。
下來之後，她看了看那高台之上，站著的一個女孩，那女孩看了看何靈，卻又轉頭看向另一個修仙者去了。
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眼神中稍微黯淡了那麼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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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再看到這幅畫麵，何靈心中有些混沌，這才知道，原來她當初也不如她想的那般豁達。
隻是她知道怨恨皆無用，無論她願不願意，她都隻能坦然接受，這世間從來不是公平的，她知道，很早就知道。
畫麵再變，就見到一處丹閣之中，一個女子身穿夥計衣服，正在整理貨架。
卻見到一個青年走來。
女子見到那青年，眼中布滿了震驚，“沒成想，僅僅隻是一年過去，你就到了煉氣三層了？”
青年笑了笑，卻是沒有接話，而是指著貨架上的一個丹藥，“夥計，把那丹藥拿於我看看。”
女子這才知道這青年已經不是剛來丹閣時，還需要自己照顧提攜的後輩了，他現在已是是煉氣三層的修士，而同樣隻過了一年，自己還是煉氣一層，現在的情況已是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翻轉。
女子對那青年施了一禮，隨後恭敬了叫了一聲，“前輩。”
何靈看著這幅畫麵，一時間有些呆愣，她原以為她是不在意的，她甚至都不記得有這件事情了，沒成想，卻是被她牢牢記在心底。
接著那畫麵又是一變。
夕陽西下，一個女子正抱著一隻大狗的頭顱，半天不見動作，隻是時不時的聳動一下肩膀。
“大毛，二毛嗎。”
接著那畫麵加速起來，均是何靈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親身經曆。
看到一半，何靈卻是沒再看下去了，她閉上雙眼，眼前浮現過去的種種。
等再次睜開眼時，她已經變了模樣。
一身白袍，身材婀娜，青絲如瀑，膚如白玉。
她看向天上那金光，對著它一欠身。
“多謝。”
隨後那漫天的妄念，竟然是直直繞過那金光人形，直直朝著何靈瘋湧過來，一時間，何靈被這漫天的妄念淹沒。
見此情形，天上那金光人形卻是沒有出手的意思，不知為何，好似能從她模糊的麵容之中看到一絲笑意。
接著就見，那妄念海洋之中，突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接著那凡是接觸到白光的黑色妄念，均是變得純白起來。
純白妄念好似隨意飄動，有的飄到地麵，有的升上天空，那升上天空的純白妄念一接觸黑色妄念，就重新變得漆黑，接著又直直衝向何靈。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白光卻是越來越亮，直到把這方天地都照的透亮，白光這才黯淡下來。
何靈露出身形，她還是那副白袍模樣，那黑色的妄念並沒有完全消失，不過此刻它們早已潰不成軍，隻能躲到何靈的影子之中。
周圍已是豔陽高照，這些黑色妄念，一旦接觸到陽光，便就立馬冒出一陣白煙，身形也是消散了一部分。
它們不敢再出來，隻得老老實實待在何靈的影子之中。
何靈麵色如常，她已知道，這萬念皆由自己所起，無論它是好是壞，皆是自己的一部分，白要有，黑自然也要有。
如今以往種種她都已儘數接受。
她很早就知道自己隻是個普通人，說不上聰明，也不是心堅似鐵的梟雄人物。
她，麵對失敗會傷心，麵對屈辱會記恨，麵對彆離會哀傷。
可那又如何？即便她有萬種不堪，千般不是，她也依舊走在自己的路上。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她正走在自己的路上。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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