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狐狸儘早安心,還是得給不老閣點壓力,讓哥哥早日回來的好。
子時三刻,不老閣。
顧戚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被強行喚醒,硬撐著眼皮打開了房門,眼神麻木地看著大半夜不睡覺佇立在他院子裡的魔尊,忽然很想膽大包天地懟這魔頭兩句。
“嗬嗬,魔尊大人這麼晚怎麼過來了?”顧戚皮笑肉不笑。
你魔尊你厲害,你不睡彆人還要睡的!
“監工。”容墨沒半點擾人清夢的自覺,理所當然地命令“把他們都叫起來,阿璃想哥哥了,天道怎麼睡得著的。”
顧戚“??”
神經啊!
在容墨的硬核監工下,不老閣眾人不得不集體頂著黑眼圈迎接這位煞神。
“不是我們不想,實在是這情況有些棘手。”不老閣閣主頂著壓力硬著頭皮向容墨解釋。
容墨皺眉,人都幫你們抓到門口了,還找什麼借口扣人?再把哥哥變成係統不就好了。
“事情有一點複雜……我們也不好說……已經在處理了……”
眼看魔尊臉越來越黑,這位陌生的不老閣閣主顯然無法繼續從容下去,解釋的話音都劈了叉,生硬的話題轉移,看的容墨耐心全無。
“天道人呢?讓他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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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閣閣主欲哭無淚,天道去哪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啊!
顧戚眼都沒抬,垂首打了好幾個哈欠,雖然這魔頭半夜三更來監工看上去是有點大病,但他待在這這麼多天也屬實沒見這些人乾多少活,確實該催催了。
“我這幾天聽他們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因為什麼意識蘇醒,所以不需要什麼係統了,江珩曾經的身體又沒了,天道好像是去解決這個問題去了。”
看他們被恐嚇的差不多了,顧戚好心替他們解釋了兩句,實則把他們老底狠狠抖落乾淨,熟練的猶如曾經的不老閣繼承人。
魔頭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得了,磨磨唧唧的,有什麼難說的,好像不說你打的過一樣……
顧戚再次雙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暗含期待地瞄了容墨一眼,怎麼樣?趕緊讓他去睡覺吧!
意識蘇醒?天道以前可從未提過,容墨眉毛一挑,感覺有點意思。
目露讚賞地看了顧戚一眼,容墨大發慈悲地揮揮手,轉而繼續威脅不老閣眾人。
能睡覺了!顧戚狂喜,大步流星地衝回房間,魔頭是個好魔頭!
不老閣眾人“……”
你沒有心!
在戰戰兢兢陪了睡不著覺的魔尊一夜後,天道在不老閣閣主的哭天搶地下終於在隔日一早姍姍來遲。
彼時容墨坐在不老閣閣主的位置,兩條長腿交疊,一隻手握拳撐著下顎,眼神居高臨下地掃視著這位眼熟的和尚。
“原來是故人。”天道先開口。
容墨懶懶斜他一眼“彆套近乎。”
天道似乎哽了一下,但他心理素質極高,沒多尷尬地自己找個位置坐,整理了一下衣擺,旋即從容道“我已經想辦法在為狐族族長重塑身體,係統也已經被抹殺,還要感謝魔尊的幫助。”
“哦,這是你應該謝的。”容墨垂眸,左手把玩著手裡的茶杯,語氣淡淡。
“……既然故人能回到這裡,有些因果想必也想清楚了,應該也能理解世界運行其實並不受任何控製,所謂天道也隻能是規則的監督者,執行者和……”
“意識蘇醒了……”容墨猝不及防地打斷天道的長篇大論,深邃的目光仿若利刃,能穿透一切掩藏的事實真相“本座在想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意識蘇醒了?所以才不需要係統了呢?”
既然係統的目的是輔助天道之子維護世界運行,“是天道之子?是世界意識?”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直說阿璃是特殊的。
一下子想通很多,容墨似笑非笑地盯著天道,語氣篤定“世界意識蘇醒後就不需要所謂天道再去監督了吧?”
“……”
“阿璃就是世界意識的化體。”
“……”
顧戚是一大早前來看熱鬨的,聽到這裡驚的已經有些麻木,這些天的經曆已經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他本以為天道會產生類似“這人究竟從哪來的,怎麼就猜出這麼多?”的情緒。
然而並沒有。
大道萬千,或許作為萬千世界的管理者,它早已通曉各種世界的精妙,陰陽平衡,時光逆轉,出現一位帶著記憶的旅人碰巧參透一點世界的本質並不算多奇妙。
容墨的思緒也沒停留在自己偶然發現了什麼世界的奧秘上,他皺緊眉頭,一副思索魔族未來,三界命運的樣子,而實際的想法卻隻有——之前天道居然是白白奴役他家小狐狸?!
想了半晌,容墨臉上倏地沉了下去“阿璃想哥哥了,趕緊讓江珩回來!”
天道“會儘快的。”
滾滾滾,容墨多一眼都不想再看這糟心的天道,伸手往外甩了甩,做出趕人的架勢。
天道在容墨明顯不耐煩的表情下,最後說了半截話“世界意識尚且稚嫩,還是需要一點引導的——”
話沒說完就在容墨刀子似的目光下識趣地離開了。
再見麵時,是在魔界,時隔半月有餘,江珩終於被送了回來。
江璃終於見到朝思暮想的哥哥,歡天喜地了好一會兒,趁著小狐狸開心,容墨心情也隨之和緩的檔口,天道提出輔助世界意識繼續管理世界一年。
在容墨冷淡的注視下,又改為了半年,最終是達成三個月的期限。
容墨和江珩後來研究過,覺得天道對世界意識的存在總體態度還是友好的,或許從管理者的角度來看,有世界獨立出來也算是變相地減輕了天道的負擔。
短短三月,不老閣洗牌,顧戚上位,狐族重建。
天道完成了任務,留下已經“成熟”的世界意識,相信這隻小狐狸未來可以讓這個新世界獨立運行。
江·世界意識·璃沒錯,相信我!
見天道一走,立刻撂挑子不乾“哥哥,我去魔族玩!”
“早點回來!”
“知道知道!”狐狸的聲音漸行漸遠。
暢通無阻地衝進魔族一二三四五層,江璃一躍而起跳上了容墨的大腿“阿墨!狐狸來辣!”
容墨放下手裡的東西,轉而摸上狐狸的小腦袋“阿璃今天來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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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天道那老頭走啦!”江璃嘴巴咧開笑個不停。
容墨也跟著他笑,“嗯,那是該慶祝,一會去打獵,給阿璃做燒雞吃。”
大掌撫摸著圓乎乎的小身體,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毛發重新變柔順,眼神亮晶晶,是活力四射的漂亮崽崽。
江璃也偏頭蹭蹭他的掌心。
這樣親切的小動作是被江璃默許的,自從哥哥真的按容墨說的從不老閣回來,江璃就對他一百個放心。
關係更是突破性地進展了一大截,成為崽崽認證,除了哥哥關係最好的朋友。
當然,哥哥的眼睛是雪亮的,不過鑒於容墨救命恩人的身份,以及平日相處的克己複禮,可以勉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阿璃,該回家了。”
夜深還不見狐狸影子的江珩無奈地來魔界抓狐狸。
一推開門,就見自己的寶貝弟弟正歡快地在魔尊的床上打滾,而魔尊本尊正蹲在床前拾起疑似胡鬨間被丟下床的枕頭。
“……”
江璃哈哈笑著,餘光旋轉間驟然瞄見哥哥,心虛地停下了動作。
“哥哥~”小狐狸立正站好爪放好,衝著江珩討好笑笑。
江珩想說不可以在人家家裡這麼隨便,可一看弟弟眼巴巴的小眼神,再看容墨無底線縱容的樣子,欲言又止。
“嗯,跟哥哥回去修煉,明天再玩。”
江璃老大不樂意但還是聽話起身“好吧。”
又回頭小聲囑咐“那阿墨我明天再來找你!記得給阿璃做好吃的!”
這麼近的距離,更彆說江珩耳清目明,聽得那叫一個清清楚楚,心裡悄悄歎氣,輕拍了下眼前弟弟戀戀不舍的後腦勺。
準備拉著人往外走時,又與容墨對視片刻。
容墨禮貌點頭“哥哥慢走。”
“……”呸,誰是你哥哥,什麼魔尊,分明是拐狐狸的。
一晃幾天過去,容墨都沒再見到小狐狸。
約摸是被哥哥扣下了,容墨無奈搖搖頭,決定一會兒忙完公事去狐族看望一下,不然狐狸怕是要鬨了。
正想著,門口突然探出一顆鬼鬼祟祟的小腦袋,偷摸觀察一圈用氣音小聲問“阿墨~哥哥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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