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也沒想到啊,眼前的貴公子要找的,竟然是自己,還對自己十分的敬佩。
沈慶之好奇道:“公子,沈慶之勾結契丹,所以被貶到蒼梧,時人無不唾棄,唯恐避之而不及呢,公子卻想認識結交,這…這,公子難道不怕受非議?”
李辰斷然道:“勾結契丹?哼,不過是朝中有奸佞構陷罷了。東平侯向來忠勇,鎮守燕都抵禦外族,守住了北疆,他到底有沒勾結契丹,北方的老百姓最清楚不過。”
這倒不是李辰想拉攏沈慶之,才這麼說的。
東平侯確實不曾勾結契丹,他鎮守燕都十多年,保住了北域無數百姓的安寧,就是因為他功勞威望太大,才令朝廷起了猜忌。
在雍皇看來,他必須要杜絕一切不穩定因素,東平侯是個隱患,不得不動。
但雍皇也沒有殺了東平侯,隻將他下獄關押,不論二皇子怎麼說壞話,都沒有下殺手。大概等過些日子,就會削去他的侯爵,貶為平民吧。
帝王權術如此,並不論曲直對錯。
高山之上,亭中安靜。
沈慶之想不到,這位貴公子隨口就說東平侯是被人誣陷,他不由詫異,良久,才長長的歎息一聲,微微地點頭。
他在東平侯身邊為將許多年,東平侯有沒有勾結契丹,他比誰都清楚,東平侯明顯遭受了誣陷、很是無辜。
然而,誣陷者的地位高不可攀,他也隻能看著顛倒黑白了。
想到這些,沈慶之心下鬱悶,一仰頭喝光杯中的酒,好舒緩下胸中的塊壘。
沈慶之轉念又想到,這位公子想與自己結交,於是問:“公子真的要見那個沈慶之?他可不算什麼豪傑,隻不過是個武人而已。”
李辰點了點頭:“在朝廷看來,他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武人,貶到這兒也沒什麼。但我卻覺得,此人就是豪傑。”
這話聽得沈慶之大為感動,但沈慶之也不傻,想到二人在山上相遇,對方還言明想要見自己,這十有**不是什麼偶遇。而是這位公子早就曉得自己,在這兒專門等著。
沈慶之乾脆表明身份,道:“實不相瞞,在下正是沈慶之!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李辰笑道:“本王姓李名辰,從巫郡趕過來的。”
“你是壽王殿下?”沈慶之大驚失色,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是皇子,他原以為是哪個大世家的貴公子呢。
沈慶之急忙起身,拱手地拜見。
李辰攔住他,笑道:“不需多禮,咱們坐著聊。”
沈慶之從命,坐了下來,心情還是激動不已。對他這個遭貶職,東山再起無望的人來說,有一位親王長途跋涉,不辭辛苦地親自的過來招攬,怎能不讓他倍加的感動。
“殿下,剛才怠慢失禮之處,請殿下恕罪。”沈慶之道。
李辰笑道:“你我相談甚歡,何須如此?沈慶之,本王也不廢話,此行來到蒼梧,就是為你而來。就如本王剛才所說,朝廷不識璞玉,但本王可不想錯過,你可願隨本王去巫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