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並沒有明確指出侯顯就是破壞豹房的罪魁禍首,隻是說這人是侯顯而已。
這樣一來,就算事情敗露,他也可以辯稱自己隻是指認了侯顯這個人,而並非直接指控他破壞豹房。
朱高煦看到馬騏如此肯定的回答,心中的疑慮頓時消散了大半。
再加上他此刻正在氣頭上,對侯顯的憤怒已經讓他失去了理智。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對著黑熊下令:“熊大,給小爺把這人撕成兩半!”
聽到小主人的命令後,那頭體型巨大的黑熊緩緩地挪動著它那粗壯的四肢,每一步都顯得有些艱難,仿佛它並不習慣用這樣的方式行走。
它那龐大的身軀在陽光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陰影,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黑熊的直立姿態模仿著人類走路的樣子,然而它那笨拙的動作卻讓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顯得十分滑稽可笑。但對於站在不遠處的夏原吉來說,他可一點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深知這頭黑熊的厲害,就在不久前,他親眼目睹了這頭黑瞎子的殘暴。
就在他的眼前,這頭黑熊僅憑一雙肉掌,便輕易地將二十餘名東廠的番子斬殺殆儘。
而且這些番子身上還配備著火器,可即便如此,他們在這頭恐怖的黑熊麵前,竟然連絲毫的還手之力都沒有。
夏原吉的腦海中不斷閃過那些血腥的畫麵,他的心跳愈發急促,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他知道,如果這頭黑熊對他發起攻擊,他恐怕也難以幸免。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馬騏不僅汙蔑自己是侯顯,還將矛頭指向了他。
夏原吉心中暗罵,這個馬騏真是個蠢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麵臨著怎樣的危險。
然而,此刻的夏原吉已經無暇顧及馬騏的胡言亂語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跑。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像離弦的箭一樣狂奔而去,希望能儘快遠離這頭可怕的黑熊。
夏原吉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拚命地向前狂奔,他的腳步踉蹌,似乎隨時都可能摔倒。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不忘回過頭來,對著身後緊追不舍的馬騏破口大罵:“我說了我叫夏原吉,你這個沒卵子的閹奴,彆在這裡血口噴人!”
這一句“閹奴”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了馬騏那顆本就脆弱的心臟。
他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仿佛被人當眾打了一巴掌,憤怒讓他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熊大……”馬騏怒不可遏地吼道,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然而,就在他喊出這個名字的瞬間,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正在追逐夏原吉的那頭黑熊,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一般,猛地轉過頭來,一雙銅鈴大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馬騏。
馬騏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他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上的衣領,身體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顫。
“熊……熊大哥,您彆誤會啊!我……我不是在催您,真的不是……”馬騏的聲音都在發顫,他結結巴巴地解釋著,生怕這頭黑熊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給撕成碎片。
也許是“大哥”這兩個字起了作用,又或許是馬騏那驚恐萬狀的模樣讓黑熊覺得有些好笑,總之,這頭龐然大物竟然奇跡般地轉過了頭去,繼續去追趕夏原吉了。
馬騏見狀,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長舒了一口氣,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