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克勤初來乍到,心中難免有些忐忑不安。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高官——戶部侍郎。
當他看到對方竟然主動跟自己打招呼時,他的心跳瞬間加速,手忙腳亂地撩起衣袍,準備下跪行禮。
“下官拜見侍郎大人!”方克勤的聲音略微有些顫抖,顯示出他內心的緊張。
然而,就在他即將下跪的瞬間,郭桓的手臂突然往前一伸,直接攔住了他。
“方先生,您與本官同朝為官,無需如此多禮。”郭桓的語氣雖然溫和,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方克勤見狀,心中愈發惶恐,連忙說道:“大人言重了,下官不過是戴罪之身,怎敢與大人相提並論?”
郭桓見狀,臉色微微一沉,板起臉來,正色道:“方先生此言差矣。您為官清廉,為人正直,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
洪武四年,吏部執考,您屈居於第二,陛下特地下旨賜您冠帶,並派人送您去濟寧府上任。
如此功績,豈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聽到郭桓的這番話,方克勤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些事情竟然連遠在京城的郭桓都知曉。
“大人謬讚了,下官實在愧不敢當。”方克勤謙遜地說道。
郭桓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先生的大名可是傳遍了大江南北啊,就算是遠在京城,本官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到對方談起了自己的光榮往事,原本還是愁眉苦臉的方克勤,臉上的愁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一陣春風吹散了一般。
因為那是他一生中屈指可數的高光時刻,是他最為自豪和驕傲的經曆。
方克勤連忙拱手作揖,態度謙遜地說道:“郭大人真是太客氣了,下官不過是個戴罪之身,與大人這樣的朝廷重臣相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彆啊……”
郭侍郎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故意“唉”了一聲,裝出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方先生,您這可就太謙虛了。您可是陛下慧眼識珠,親自下旨欽點的榜眼啊!這可是無上的榮耀啊!
而且,先生您教導有方,膝下竟然出了方侍讀這樣名滿天下的大才子,有方侍讀這樣的青年才俊為太子殿下效勞,這可真是令人羨慕啊!”
方克勤聽了郭侍郎的這番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他雖然表麵上依然保持著謙遜,但內心卻早已樂開了花。
畢竟,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出人頭地呢?
“方先生,我可要提前恭喜您了!”郭侍郎突然提高了音量,笑著對方克勤說道,“您可是後繼有人了啊!”
聽到對方如此誇讚自己的兒子方孝孺,哪怕是方克勤這樣向來不苟言笑的人,也難免會感到與有榮焉。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方克勤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謙遜的笑容,輕聲說道:“郭大人過獎啦,犬子生性愚鈍,若能得大人這般國之重臣的指點,必定會受益匪淺。”
此時,太子朱標站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郭桓和方克勤的交談。當他看到兩人相談甚歡時,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將方侍讀的父親方克勤安置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實在是朱標的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