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整日整夜都被自己的良心所譴責,這種內心的煎熬讓他痛苦不堪,終日寢食難安。
儘管賽哈智對他百般勸慰,並且好意地為他準備了豐盛的早餐,但傅友德最終還是決定婉言謝絕。
他緩緩地推開了擺在麵前的早餐,似乎那不僅僅是一頓簡單的飯菜,更像是一種無法承受的負擔。
傅友德那張原本就顯得有些愁苦的麵龐,此刻更是如苦瓜一般,他苦著臉說道:“有勞賽千戶您進去通報一聲,就說罪臣傅友德求見秦王殿下。
如果秦王殿下仍然不願意見我,那麼我就在這裡長跪不起。”
說到最後,傅友德的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但卻透露出一股決然之意,仿佛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見到秦王殿下一麵。
賽哈智見狀,沉默片刻後,最終還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傅友德靜靜地跪在門外,心中卻如波濤洶湧般難以平靜。
他不知道秦王殿下是否會願意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有沒有用,但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試一試,否則他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心安。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賽哈智終於又從牙帳裡走了出來。
他來到傅友德麵前,看著對方那一臉的期待和忐忑,輕聲說道:“王爺說了,兒女情長之事,與軍國大事相比,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您有您的苦衷,他並沒有半分要責怪您的意思,所以您也無需再為此事而自責了。”
傅友德聽了這話,心中稍感寬慰,但隨即他又皺起眉頭,追問道:“既然王爺沒有怪罪於我,那為何不肯召見我呢?”
賽哈智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輕聲說道:“我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又怎能洞悉大王的心思呢?
傅將軍啊,您就彆再為難我了。”
按照傅友德一貫的耿直性格,他肯定會在這裡糾纏不休,非要問個水落石出不可。
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理虧時,傅友德的氣勢一下子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變得軟弱無力。
儘管心中有些不甘,但他始終無法鼓起勇氣理直氣壯地去強行闖入秦王的牙帳。
最終,傅友德無奈地從地上站起身來,臉上帶著些許悻悻之色,緩緩地向後退去。
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賽哈智稍稍鬆了一口氣。
待傅友德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外後,賽哈智又輕輕地推開了房門,邁步走進營帳內,向秦王複命。
此時,營帳內的秦王正端坐在帥椅上,悠然自得地享用著早餐。
他的對麵,坐著他的“狗頭軍師”劉璟,兩人正談笑風生,似乎在討論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尤其是秦王朱樉,他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與昨日那愁雲慘淡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賽哈智快步走到朱樉麵前,雙手抱拳,恭敬地大聲說道:“啟稟大帥,卑職已經遵照您的指示,讓傅將軍回心轉意,打道回府了。”
朱樉緩緩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了賽哈智一眼,然後淡淡地回應道:“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