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歲月,蜀錦通過南方絲綢之路的傳播,聲名遠揚,不僅成為了成都當地的支柱產業,更讓這座城市在曆史的長河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如今,錦官城的城頭已依稀可見,眾人心中都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
目的地就在眼前,大家的腳步也不自覺地變得輕快了起來。
一路上,馬克用的兩個兒子馬良和馬應仁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們親自押著一輛驢車,驢車上覆蓋著一張厚厚的黑布,將裡麵的東西遮得嚴嚴實實。馬良和馬應仁則一前一後,緊緊守在驢車前,神情嚴肅,仿佛那輛驢車中藏著什麼驚天秘密一般,絕不容許任何人靠近一步。
然而,當成都城的城牆逐漸清晰地展現在眾人眼前時,馬克用似乎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而是坦然地麵對眾人的目光。
他動作利落地調轉馬頭,如行雲流水一般,然後不緊不慢地走到朱樉麵前,麵色坦然,毫無懼色,聲音洪亮地說道:“朱兄弟,我也不瞞你,我們父子此番前來,乃是奉了蜀王殿下的旨意,前來收斂龍門先生的屍骨,並將其送至成都郊外的淨居寺安葬。”
朱樉其實早就注意到了那輛驢車上拉著的東西,從形狀上看,那東西活脫脫就是一口棺材。
不過,由於馬家父子是土家族,在沿途路過哨卡時,當哨卡的士兵盤問時,看到棺材上蓋著一塊黑布,還以為這是他們當地的風俗習慣,再加上馬家父子的身份是朝廷命官。
士兵們自然不敢過於嚴格地盤查,所以也就沒有過多追問。
而這龍門子,其實是翰林學士宋濂的彆號。
聽到這個名字,朱樉的眉頭微微一皺,心中暗自思忖,沒想到十一弟蜀王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原本他們還打算將“假宋濂”的屍骨收拾妥當後再啟程上路,可誰能料到,人家早就已經把真宋濂的骸骨提前送到了。
朱樉不禁感歎,這可真是多虧了平安那小子啊!
雖然這小子有時候有些傻乎乎的,但正所謂傻人有傻福,要不是他自作主張,非要跟著馬克用一同上路,恐怕他們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否則的話,他們這群人遲早都會因為行蹤暴露而陷入危險之中。
朱樉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這讓馬克用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他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不夠坦誠讓朱樉生氣了,所以對方才會如此沉默。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馬克用趕緊解釋道:“其實為兄之所以沒有對你如實相告,實在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啊。
龍門先生他不僅僅是蜀王殿下的老師,更是朝廷的欽犯,曾經冒犯過當今的聖上。”
說到這裡,馬克用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該如何繼續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道:“蜀王殿下得知龍門先生去世的消息後,非常悲痛,特意命令我等前去收斂他的屍骨,並將其送到成都的淨居寺安葬。
這一路上,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們隻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實在是情非得已啊,還望朱兄弟能夠多多包涵!”
馬克用心裡很清楚自家的事情,蜀王朱椿今年才剛剛年滿十五周歲,而翰林學士宋濂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發配到了茂州,並且在途經夔州時不幸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