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逝者的壽衣,你們該不會也沒準備吧?”
朱樉的話就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李太監的喜悅之情。
他心裡暗罵,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頭兵,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自己!
李太監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本想發火,叫人過來狠狠地給朱樉一頓鞭子,讓他知道什麼叫以下犯上。
不過,就在李太監準備發飆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兵說的話,其實也不是毫無道理。
於是李太監趕忙又喚來一名小太監,吩咐他速速去城中將刻字的工匠找來。
那小太監領命後,急匆匆地離去,不一會兒便領著工匠來到了棺材前。
隻見那工匠手持刻刀,手法嫻熟地在棺材上刻出了幾個蒼勁有力的壽字。
隨後,他又小心翼翼地用金漆將這些字塗抹均勻,使得整個棺材看上去更加莊重華麗。
做完這些後,李太監又讓人給宋濂準備了一套三品官的大紅色官服。
這套官服顏色鮮豔,做工精細,其上的圖案和紋路都彰顯著主人的尊貴身份。
然而,給一個欽犯用官服當壽衣這種事情是否犯忌諱呢?
李公公可管不了這麼多。
在他看來,隻要能讓蜀王爺滿意,讓這場葬禮辦得熱熱鬨鬨、風風光光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畢竟,在這成都府裡,天高皇帝遠,他李公公才是真正的主人。
就在這時,負責禮儀的官員也已經將入城的流程安排妥當。
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陽光熾熱而耀眼。
小胖子蜀王朱椿站在陽光下,額頭上很快就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有些不耐煩地接過宮人遞過來的手絹,隨意地擦了擦額頭,然後轉頭對李勝文喊道:“李伴伴,好了沒有啊?”
李勝文聽到蜀王的催促,連忙高聲回應道:“好了,好了!大王稍等片刻,奴婢馬上就過來。”
李太監向著身旁的小太監問道:“咱們府裡的馬夫,他怎麼還沒到啊?”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回公公的話,奴婢剛才去看了一下,那人好像在茅房裡拉肚子,拉得挺厲害的,奴婢再去催催他吧?”
李太監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張開嘴破口大罵道:“他娘的,他早不拉,晚不拉,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這不是成心要咱家出醜嗎?”
越說越氣的李太監,臉色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不等了,不能再等了,把那個不長眼的馬夫,給咱家發配到皇莊裡當佃戶去,讓他一輩子都種地去!”
小太監被李太監的氣勢嚇了一跳,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可是公公,那讓誰來給王爺駕車啊?”
李太監聞言,抬手一指,直直地指向坐在車上的朱樉,然後尖聲叫道:“你沒長眼睛啊,沒看到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