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重慶城在不到一天的時間內就被攻陷,如果朝廷追究責任,那麼作為重慶衛指揮使的戴鼎肯定難辭其咎。
為了保住自己四川總兵官的職位,曹震必須想儘辦法把瞿家父子也一起牽連進來,否則他恐怕難以繼續坐穩這個位置。
徐司馬剛要開口,想要替瞿家父子求情,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前方負責偵察的斥候匆匆跑來稟報。
“總兵大人,瞿家的三位公子已經到了合江啦!”
聽到這個消息,曹震的臉色瞬間變得僵硬起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邊才剛剛準備對瞿家發難,瞿能竟然如此迅速地就把他的三個兒子全都送過來了。
徐司馬則是喜出望外,他急忙插嘴說道:“侯爺,小瞿指揮這樣做,必定是有什麼迫不得已的原因,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啊。
依我之見,咱們還是先見見這三位瞿公子,等問清楚其中緣由之後,再做決定也為時不晚呐。”
然而,曹震卻根本不買賬,他低聲咒罵道:“什麼狗屁的事出有因!
本官讓他瞿能親自過來,他倒好,居然派了三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過來!
這不是明擺著給本官添亂嗎?簡直就是把本官的軍令當作兒戲一樣!”
徐司馬麵露難色,猶豫片刻後說道:“侯爺,無論怎樣,瞿家的三位公子都已經順利到達軍中了。
我們身為長輩,如果一直揪住這一點不放,恐怕隻會讓外人看我們的笑話啊。”
瞿能的三個兒子,曆經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抵達了瀘州。
這一消息傳來,讓原本準備發難的曹震頓時沒了借口。
他心中雖然憤怒難平,但也隻能強壓著怒火,對著徐司馬說道:“好,那就等本官收複了重慶之後,再向朝廷如實上奏此事。
到時候,本官定要彈劾瞿家父子不尊將令、藐視君威,把軍規當作兒戲一般!”
曹震根本不想理會徐司馬的建議,他對瞿家的三個小輩毫無興趣,甚至連見都不想見他們一麵。
說罷,他猛地一揮馬鞭,狠狠地抽打在胯下坐騎的屁股上,口中還不斷催促著:“走!”
那匹馬兒吃痛,如離弦之箭一般狂奔而去,眨眼間便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頭。
看到曹震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視野之中,徐司馬不禁輕聲歎息道:“景川侯各方麵都很出色,隻可惜這心眼兒實在是有些小啊,真是讓人有些失望。”
然而,徐司馬心裡也明白,曹震與瞿家父子之間的恩怨情仇,絕非僅僅局限於四川行都指揮使之爭這麼簡單。
事實上,早在鳳陽被封為中都之時,曹震就已經和瞿家產生了矛盾。
當時,鳳陽中都的指揮使第一人選原本應該是曹震這個土生土長的鳳陽人。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時任左都督並執掌大都督府的李文忠,卻在皇帝朱元璋麵前隨口說了一句:“曹震此人,心胸過於狹隘,與人多有仇怨,實在是不堪大用啊!”
就因為這一句話,曹震的命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僅失去了成為鳳陽衛指揮使的機會,反而被調往西南邊陲的建昌衛擔任指揮使,從此遠離了京城權力中心,在西南地區紮下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