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擊和炸彈雨持續了一天一夜,從天光大亮到明月高懸,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北海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和炮彈仿佛無窮無儘一般,晝夜轟鳴。
官道上的車隊絡繹不絕,川流不息。
輜重兵們紛紛舉起火把,點點火光如繁星墜落人間,在黑暗中瞬間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每一支火把像一條燃燒的絲線,當眾多火把彙聚在一起時,便形成了一條氣勢磅礴的火龍。
百姓們自發幫忙,修補官道,送來淡水和食物,幫著輜重兵們推車。
勞動號子聲此起彼伏,響徹雲霄,聽得公孫家族膽寒,聽得觀戰的世家大族麵麵相覷。
隱藏在暗處的一座飛行宮殿之中,先天魂道聖體劉真君負手而立,望著地麵的“火龍”,久久沒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半晌,他悠悠說道:
“北海隻可速勝,不可久戰,一旦陷入消耗戰的汪洋大海之中,任何勢力都敵不過北海。”
劉真君身旁站著一位青絲如瀑,綢帶飄飄,頗有些出塵之意的白衣少女。
她看向劉真君的背影,眼眸中異彩閃動,忍不住道:
“張歸元不過懂些奇技淫巧,乃是旁門左道,縱使一時得意,恐怕也難以長久。”
劉真君嗬嗬苦笑道:“許文綺,不要胡說八道。”
“據我所知,白衣女劍魔蘇月白是張歸元的愛侶,那一日,她向我發起挑戰,用冰封劍域將我重創。”
“若非我用化魂裂魄大法拚命反擊,擊傷了她的魂魄,已經被她梟首了。”
“張歸元的實力遠在蘇月白之上,即使是劍心也敵不過他。”
“能與之匹敵的隻有各個家族中的族長和族老。”
周圍的魂修才俊們倒吸一口冷氣,許文綺撅著小嘴,心中十分不信。
劉真君幽幽地說道:“半步元嬰境的修為,多次正麵擊殺元嬰境修士,甚至能在化神境強者手中全身而退。”
“這樣的人物,恐怕各大家族的族長和族老也敵不過。”
襄陽城中,一片愁雲慘淡的景象。
大日焚天法陣的一百零八座子陣因為超負荷損壞了七十多座,其餘的三四十座子陣也在超負荷的邊緣。
抵禦一日一夜的狂轟亂炸,消耗掉的陣法材料,總價值超過一百萬顆上品靈石。
兌換成下品靈石,就是一百億顆下品靈石。
即使公孫家族是自炎黃時代就傳承至今的上古豪族,在幽州巧取豪奪數百年,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經濟損失。
令支公孫的族長公孫絕聖和襄平公孫的族長公孫北,此時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北海擁有這麼多火器和火藥,他們絕不會在這裡和北海硬拚消耗。
“報,幾位陣法大師求援,他們說,這場攻防戰按照這種烈度僵持下去,最多還能堅持十個小時,請幾位族長和太上長老早作打算。”
幾位族長和太上長老麵麵相覷,襄平李氏的族長李唯人忙道:
“我的空間戒指裡還有些陣法材料,我馬上送過去,以解燃眉之急。”
他急匆匆離開,眾人臉色鐵青,嘴唇緊閉,誰都知道,即使再堅持三天三夜也沒有意義。
雙方的消耗根本不在同一個水平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