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天河奔湧而來,仿佛黃河之水,其聲勢之浩大,遠超天崩地裂。
轟鳴聲如千麵夔牛鼓齊擂,震得群山崩碎,大地龜裂。
巍峨的賀蘭山群峰在轟鳴聲中,紛紛坍塌,山嶽化作齏粉。
賀蘭山中的磁極大陣土崩瓦解,鍛造師們四散奔逃。
滾落的坦克和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在寶光的照耀下如冰雪一般融化。
鋼鐵化作鐵水,沿著地麵流淌,形成了一條蜿蜒的鋼水長河。
無數法寶的寶光交織成七色光幕,映照得整片天穹如同地獄。
軍中強者紛紛試圖以法寶抗衡,在和靈寶天河接觸的瞬間,就化作齏粉,消散在天地之間。
天空中異象紛呈,烏雲如墨海翻湧,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倒退,一會兒憑空消失。
在靈寶天河的乾擾下,時空出現了混亂,一會兒快進,一會兒倒退。
天雷,驟風,風刃,火雨,魂爆在空中輪番肆虐,靈力波動混亂到了極致。
薩滿們試圖溝通自然之靈,卻發現自然之靈充滿了暴虐和混亂,根本無法溝通。
靈寶天河像一艘失控的輪船,在轟鳴聲中撞向海港。
麵對著毀天滅地的靈寶天河,趙天祥自知無法幸免,他衣袍獵獵作響,對著身旁的張歸元勸諫道:
“主公,請您先走,第二集團軍負責斷後。”
再看身旁,哪有主公的蹤影。
張歸元禦空而起,麵對著毀天滅地的靈寶天河,眼眸中滿是瘋狂的戰意。
他是人類,也會害怕,也會恐懼。
麵對著奔湧而來的靈寶天河,望著密密麻麻,寶光亂閃的法寶,他同樣頭皮發麻。
除了缺心眼的青麵和天生有智力缺陷的李虎,沒有人天生不怕死。
麵對著這樣的危險情況,他也膽怯過,甚至想到過裝裝樣子,帶著石秀凝一走了之。
畢竟,他的家中有五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在等著他,年邁的父母期盼著他回家。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是主公,下屬保護他不是應該的嗎?
曹操何等人物,也曾被人逼到割須棄袍,也曾被人追到棄子而逃,也曾跪在華容道上搖尾乞憐。
但是不行!
主公的責任和獨裁者的尊嚴不允許他這樣做。
他回頭望去,身後都是他的士兵,是他將他們從母親,妻子,女兒身邊帶走。
許多將領和士兵,已經滿頭白發,還跟在他身後廝殺。
他要為自己的子民負責,他有他的尊嚴和責任,拋棄袍澤和子民逃走,不是他做得出來的。
悄悄留下一封千裡傳音,送回扶餘城。
若他戰死,鮮於丹為北海之主。
見張歸元不打算離開,準備留下來,硬撼靈寶天河。
辛寒,李一鳴,郭道遠,北宮天明哈哈大笑,紛紛譏笑張歸元缺謀少智。
辛寒用手指向張歸元,冷笑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不知在哪處洞府得到的火器圖紙。”
“我原以為他是個人物,沒想到他竟然要和士兵們同生共死,真是可笑。”
郭道遠麵上殺機隱現,道:
“百姓不過是兩條腿的牛馬,行走的田舍奴罷了,張歸元身為一方諸侯,卻沒有一方諸侯的覺悟,不是明主。”
李一鳴輕歎一聲,搖頭不語。
北宮天明聞言輕笑一聲,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張歸元不配成為無量劫主。”
賀蘭山主峰敖包疙瘩峰頂,馬遂望向選擇和士兵們同生共死的張歸元,心中生出一絲欽佩之情。
他和四位化神境老祖不一樣,他真的在軍隊生活過,知道軍人的不易,也能理解袍澤之間的感情。
他輕輕一歎,如果他遊曆涼州並州之後,能去幽州遊曆,一定能和張歸元成為極好的朋友。
從本質上,他們都是同一種人,為了他人,甘願化作火炬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