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潼關。
濃稠的大霧之中,傳來一陣空靈又清脆的鈴鐺聲,似有若無,悠然回蕩。
鈴鐺聲在霧氣裡蜿蜒前行,時隱時現,先後來到了龍門大營,洛水大營,太華山大營和熊耳山大營。
各個大營的族長族老們聽到鈴聲,紛紛臉色大變,禦空而起,飛向潼關。
空中五顏六色的遁光劃破長空,像流星雨一般飛向潼關。
見三秦鎮鑰,四鎮咽喉的潼關安然無恙,一層薄薄光焰覆蓋城牆,頓時放下心來。
眾人湊在一起,忍不住冷嘲熱諷起來,潼關大營的局勢逐漸升溫。
見長安宋氏的族長宋尚出現,眾人紛紛抱怨起來。
“宋尚,你為何發癲?搖動了代表緊急求援的長樂鈴?”
“是啊宋尚,我們正在討論進攻事宜,都被你耽誤了。”
“你難道不知道烽火戲諸侯的典故嗎?”
宋尚哭喪著臉,定了定神,賠笑道:
“諸位大人,不是我胡亂搖動長樂鈴,實在是局勢到了最惡劣的地步。”
“北海王張歸元勾結兩位龍君,製造了這場大霧,趁著霧氣的掩護,猛攻長安城。”
“若是被他得了長安,萬事皆休,諸位大人,想想辦法吧。”
此言一出,眾位族長族老的臉色大變。
有人驚恐萬分,有人沉默不語,有人暗中慶幸,有人幸災樂禍。
潼關大營之中出現了眾生相,各大家族代表著不同的利益。
開封鄭氏族長鄭文公見宋尚一副死了親人的表情,忍不住暗罵了一句,心中暗喜。
麵上卻作出一副遺憾模樣,歎氣道:
“這霧氣來得古怪,沒頭沒尾,幾乎是憑空出現。”
“我還納悶是怎麼回事,原來是張王爺的手筆,宋尚莫急,如果長安丟了,長安宋氏可以搬家到開封,變成開封宋氏。”
“如何?”
宋尚鼻子都氣歪了,麵對老對手的冷嘲熱諷,心中暗罵,麵上卻不動聲色,道:
“諸位大人,彆玩笑了,獻皇帝和董穎還在京兆尹,如果讓張歸元得了長安。”
“北海軍隊乘勝追擊,趁機奪下司隸校尉部,咱們都無家可歸。”
平陵竇氏的族長竇王孫一副由衷感慨的模樣,歎道:
“是啊,咱們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須知唇亡齒寒。”
宋尚精神一振,陪笑道:“諸位大人,請速速發兵,一定要在北海攻下長安城之前攻進長安。”
案後忽然有一人冷笑不止,眾人急忙看去,此人乃河內溫縣司馬氏的族長司馬興龍。
溫縣肥鄉孝敬裡司馬氏,秦末殷王司馬卬之後。
司馬家族非常擅長聯姻,和三十三個世家大族保持密切的聯姻關係,權力網絡遍布整個大漢。
眾人多多少少和司馬家族有親戚關係,見他冷笑,急忙追問原由。
“諸位大人,你們中計了,難道還不自知?”
司馬興龍用犀利的目光看向眾人,輕聲道:
“賈文在城中布下了天羅地網,搬空了國庫,請來的修仙者足有數萬。”
“張歸元想要強攻長安城,何必布置大霧,隻需集結火炮,一路轟過來即可。”
“霧氣反而會遮擋進攻一方的視野,拖累進攻。”
眾人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司馬興龍話鋒一轉,道:“所以,這是趨虎吞狼之計,張歸元佯攻長安城,迫使我們搶城。”
“通過我們消耗賈文,他便可以兵不血刃奪下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