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關,沙洲。
夜幕低垂,天空仿佛化身為一塊巨大的星辰綢緞,繁星閃爍其上,宛如細碎的流沙,鋪成了一條璀璨的銀河。
明月高懸,宛如一麵巨大的銀盤,傾灑下如水般的月光,讓沙洲在夜色中散發著一種朦朧而神秘的美感。
河水在月光下靜謐地流淌,水麵泛起微微的漣漪,在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點點銀光。
蘆葦蕩在夜風中沙沙作響,修長的蘆葦在微風的輕撫下,輕輕搖曳著身姿。
蘆花飄飄灑灑,如雪花般紛紛揚揚,
漁民的小孩子們聚攏在沙灘上,借著月光,正在做遊戲。
他們的夥伴,一隻隻土狗趴在旁邊,忠誠地守護著主人。
關中的小孩子,這個時間都回家睡覺了,沙洲則不同,男人們都在賭錢,女人們在縫漁網。
有那不賭錢不縫網的家庭,也以爸爸媽媽要做遊戲為名義,將孩子攆出去。
若提前回家,果然見爸爸騎在媽媽身上做遊戲。
媽媽滿臉痛苦,臉色通紅,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可能是做遊戲輸急眼了。
稍微靠近,便被父母混合雙打。
慢慢的,漁家的孩子們都會在沙灘上玩好久才回家。
沙洲小兒最喜歡的遊戲是小兒戲,也叫兒戲。
相與戲也,以塵為飯,以塗為羮,以木為胾。
非常經典的過家家遊戲,小孩子們為誰當兒子爭得麵紅耳赤。
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則玩騎竹馬的遊戲,選一人為大將軍,其餘人為士兵,騎著家裡的板凳作騎馬狀,騎著來回跑。
不一會兒,就打哭一個,哭著回家找家長,又被男女混合雙打打出來繼續玩。
年十四,猶綴帛為幡,乘竹馬而為係,邑中兒童皆隨之。
這便是成語青梅竹馬的來源。
再大一些,則開始鑽蘆葦蕩,學著父母的樣子,相互滾成一團。
楊囂走進蘆葦蕩,聽到孩子們的笑聲,提起精神,向著沙灘走去。
在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黑白色的霧氣隨著水汽飄蕩,霧氣如嫋嫋炊煙,緩緩升騰、彌漫開來,將江麵輕柔地籠罩其中。
楊囂來到沙灘前,見這些漁民家的小孩又瘦又黑,一個胖乎乎都沒有,不禁在心中奇道:
“黃豆腐家的幺兒說他的讖緯是從沙洲的一個小胖子那裡聽來的。”
“可麵前的小孩子們都又瘦又黑,一個胖的都沒有。”
“想來也是,這些漁民隻能以魚蝦果腹,肚子裡沒有半點油水,怎麼可能有胖子呢?”
想到此處,他出口詢問道:
“小兒們,你們之中可有胖子?”
孩子們紛紛用手指向河水之中。
楊囂奇道:“怎麼胖子在水中?”
一個小孩子笑嘻嘻地說道:
“大爺,誰家小孩落入水中淹死,被河水泡得膨脹腐爛了,就變得又粗又胖了。”
他話音剛落,河麵出現一道道旋渦,一個個又胖又粗,泡得渾身浮腫,臉色鐵青的死孩子從旋渦裡緩緩升起。
山坤戲謔的聲音從河水裡傳來。
“縣尉楊囂,你要的是左側旋渦的小胃袋,還是右側旋渦的大胃袋?”
楊囂頓時臉色鐵青,他再愚笨,對於讖緯再癡迷,也知道此刻自己被人耍了,深陷重圍。
楊囂也是老牌元嬰境強者,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讓情緒平靜下來,平靜無比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