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蘇老師麵麵相覷,這場麵現在想來倒有些怪異,想來他應該是對彆家的內院也調查過,和我一樣,對於內院能有一個地窖,是感到詫異的。
我自然也一樣,從沒聽彆人說起過家中的內院還會有一個地窖。
我們家是有地窖的,在外院裡麵,過冬的菜基本都會放在裡麵,我清楚的很。
可這內院的地窖又是乾什麼用的?無論是春夏秋冬我都沒見過父親將大量的食物儲藏到內院裡。
那這個地窖裡麵,裝的又是什麼?
小蘇老師很謹慎,他先俯下身檢查了一下地窖的入口處,確認了一下之後,就聽他喃喃說道。
‘如果是陳年無人使用的地窖,入口不可能這麼新的,這地窖很明顯經常有人出入......’
那時候我不明白小蘇老師為什麼會這麼冷靜,懂的這麼多,但他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用先前撬鎖的那枚鐵絲,如法炮製,打開了地窖的鎖。
拽開地窖的門口,迎麵而來的景象卻讓我們都愣了一下。
地窖的入口正對著的,是一片明晃晃的光亮。
我們稍微反應了一瞬,這才明白,正對著地窖入口的,是一麵鏡子。
不止如此,地窖的大門背麵,也貼著鏡子。
地窖門被拉開的瞬間,我們兩個同時又聽見了下麵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小蘇老師讓我在外麵等著他,但我不肯,我很害怕,說什麼都要和他一起進去,他沒轍,也隻能帶著我一起。
我們兩個順著梯子下去,卻發現這個地窖和正常的地窖大不相同,下麵並沒有多大的空間,而是一個蜿蜒曲折的通道。
我和小蘇老師順著通道七扭八拐地走了幾步,每個轉彎處都有一麵鏡子,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畫像和塑像,看上去有些陰森,怪嚇人的。
不過通道不算很長,雖然有幾個岔路,但岔路並無轉彎,兩步就能走到儘頭,儘頭之處還是供奉著一些塑像,不過上麵的貢品和香案看上去陳舊破敗,像是很久沒被用過了。
通道散發著腐敗的味道,有一些臭,我們越往深處走,臭味越重,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我們就走到了通道的儘頭。
通道的儘頭之處,又是一扇小門,門框隻堪堪到小蘇老師眉毛高,小門上也掛著一把鎖。
那悉悉索索的聲音和隱隱約約的腐敗臭氣,正是從那門後傳來,仿佛那扇平平無奇的小破木門後麵,封印著什麼極為恐怖的存在,讓人不敢靠近。
我躲在小蘇老師的身後,瑟瑟發抖,小蘇老師比我冷靜的多,仍舊是想辦法弄開了門鎖後,伸手按在我身前,帶著我後退幾步,而後抬腿將門踢開。
門開時,那股腐臭的味道撲麵而來,相比於更為陰森可怖的描述,我更願稱那是一種類似豬圈一樣的味道,令人作嘔。
我被這味道熏得差點吐出來,強忍著不適,透過小蘇老師的胳膊縫隙,看向屋內。
隻見屋子中央蜷縮著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小女孩。
她的頭發亂蓬蓬的,一縷縷地黏在滿是汙垢的臉上,臉上布滿了一塊塊紫黑色的瘀傷和流膿的瘡口,嘴唇乾裂得翻起了皮,露出裡麵鮮紅的肉。
她的身上裹著一件破得不成樣子的衣服,衣服上滿是汙漬和補丁,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