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言溪見完王道宗後又與大都督府各部長官開會。
沈言溪坐在上首,其下依次是參謀部長白逸之、軍情部長蘇沐、軍法部長沈言倫、監察部長崔慕。
“如今在北線,我已經授權江上行為北線總指揮。十五萬太平軍加上二十萬瀾江水軍,就算不計江北軍,兵力也達三十五萬。雖然與李長青的兵力仍有差距,但以我軍戰力,不說消滅了李長青,至少短時間內壓製住李長青的勢頭應該問題不大。”沈言溪看著眾人說道。
“現在我們的剩餘兵力,不計各獨立營外仍然有二十萬人左右,對於圍堵神道門來說已經足夠。我意參照北線模式,擇一南線總指揮,你等可有推薦?”
“都督,你這是要?”白逸之疑惑道。
要按照常例,有大都督或都督在前線,自然是全軍總指揮,參謀部在旁輔助,這才是合理的指揮體係。但現在聽都督之意,是要另行授權?
“包圍神道門的除了太平軍,還有瀾江水軍。以大都督原本之意,過幾天也要親自去瀾江水軍指揮作戰。雖然現在大都督不在,但整體的計劃卻不能變更……”
“都督,不可!”白逸之等人嚇了一跳,急忙站了起來。
“為何不可?”沈言溪擰眉道。
“都督,大都督在自己的地盤被敵人擄走已經讓眾將羞愧莫名。如果都督再出個意外,將來……將來我等如何麵對大都督?”
白逸之無論是從和陸瑾夫妻的私人感情還是從公事出發,都不希望沈言溪再冒險。隻要好好的待著這裡,就能定萬軍之心。
“瀾江水軍的情況你等也是知道的。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我與大都督已經很久沒有直接控製瀾江水軍,但這支隊伍又名義上是一支造反勢力,無論是軍紀還是糧草補給都差太平軍很多。如果長時間放任不管,隻是遙控指揮,你等可想過後果?”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沈言溪也沒有隱瞞。
“可就算如此也不值得都督親自去一趟,都督身為女子,現在瀾江水軍又千裡萬裡,去一趟的艱辛和危險都督自己也知道。萬一真就……”
“去是一定要去的,我夫君去得,我沈言溪就能去得,我夫君不怕辛勞,我沈言溪又豈能隻安享富貴?此點不必再議,我心意已決。”沈言溪果決道,那雙眸子裡的堅定如山川。
“如果都督執意如此,那屬下建議南線指揮官由楊行知擔任,一是他在錢塘保衛戰中立下了卓絕的功勞,二是整個第五軍都正在重建,招募練兵這些隻需交給下屬即可。以其軍略能力,正好可以擔此重任!”白逸之道。
“在我軍後續的計劃中,太平軍主要是攔住神道門,粉碎其北進的企圖,合圍則主要交給瀾江水軍。楊行知穩重果決,尤其善於步步為營,屬下也建議由楊行知來擔任!”蘇沐道。
沈言溪又問了下其他人的建議,這才開口道:“既然各位都推薦楊行知,那就由楊行知來擔任南線總指揮。”
“我此去衢州輕車簡從,不會帶太多兵馬,帶多了反而不便。所以我走之後,太平軍大都督府交於逸之代管,你等要同心協力,切不可相互拆台,枉費了大都督的苦心。”
“都督放心,我等俱是青年會和軍官團人員,豈能做出那等事情來!”
“好,有你等在此,我也能放心,散了吧。書青,叫楊行知來見我。”沈言溪揮了揮手道。
“逸之還有事?”沈言溪疑惑的看著沒有退出去的白逸之。
“二小姐,就非去不可麼?”
沈言溪一愣,明白這是白逸之從私誼來勸說,繼而輕笑道:“逸之,若是南卿在,我倒不用去的。可他不在,我就必須去。不光因為瀾江水軍是他的心血,還因為整個戰局都需要我親自去穩定軍心。”
“我當然知道重要,可眼下我們實在經不起了,萬一你真有個意外,咱們幾年的努力和誌向全都沒了。”白逸之急道。
“逸之,你說南卿他會活著麼?”沈言溪突然問道。
“當然,隻要那個妖女留給南卿說話的機會,南卿不說能脫身,活下來肯定沒問題的。”白逸之回道。
如果對方是個男的還不好說,是個女的,不就送到南卿嘴裡的菜麼?誰人不愛陸南卿?
“那就是了,我也堅信他活著。所以隻要有他在,何言我們的努力就白費了?而且青年會、軍官團、太平軍都非沈家或者陸家的,而是我們大家的。就算一時困頓,隻要你等不忘初心,一切照章程行事,必不能像過去一樣人亡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