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八月下旬至九月中,太平軍、瀾江水軍和神道門在江東道和東南道發生了幾次規模較大的戰役。
雖然外人看起來更像是三方激戰,但隻有身在局中的人才知道是兩個打一個。
雖然采用的是南北夾擊,全麵包圍神道門的策略,但沈言溪還是儘量避免將瀾江水軍和太平軍混同在一起。
瀾江水軍的身份問題終究是她的顧慮,這個問題他們夫妻也早有共識。
雖然他們知道通過瀾江水軍趕走皇帝,包圍江臨等一係列事情都是為了沈家和江州。但如果瀾江水軍一旦公開成為自己的一方,後果是難以想象的。
沈家早就把水匪收編了,甚至用水匪逼迫皇帝,長達半個多月的封城也是他們的自導自演,世人能夠接受這樣的現實嗎?恐怕會炸了鍋。
沈家是什麼形象?陸瑾是什麼形象?他們是不是天生陰謀家?是不是根本就不安好心?百姓還能不能指望?
瀾江水軍從現在的官方層麵是站不住腳的,是天生缺失大義的。除非直接以瀾江水軍的名義推翻天下,再造乾坤。
最理想的結果是通過兩方的不斷“戰鬥”,太平軍不斷地吞噬瀾江水軍,用夫君的話說,就是將他們洗白。
沈言溪現在一邊在主持著與神道門的戰爭,一邊也在逐步做這方麵的工作。當然更加憂心的是自己的夫君。
神道門曾派人說陸瑾在他們那裡,要太平軍停手。
事關夫君安危,沈言溪不能不慎重對待。但對方卻拿不出夫君的任何憑據。
沈言溪隻好繼續主導包圍神道門的戰鬥,想著逼他們拿出憑證和夫君的人來,結果對方反而徹底沒回應了。
現在太平軍和瀾江水軍已經將神道門壓縮到了溫州以南,江東道大半的領土重新回歸朝廷治下。但卻是再也沒有了陸瑾的消息。
這反而讓沈言溪更加憂心。
按照常理,對方擄掠夫君總歸會有目的,比如逼自己退兵。可現在反而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夫君會不會真的出意外了?
處州,臨時的大都督府內燈火通明,沈言溪正在和瀾江水軍的幾位將領商討軍事策略。
因為太平軍和瀾江水軍差不多一樣的軍事架構,所以沈言溪切換起來並不困難,反正在哪兒都是都督。
“都督,雖然這一個月,我們差不多消滅了近三十萬神道門兵馬,但屬下發現了一個事。”第五軍指揮使陳衝說道。
“何事?”沈言溪抬頭看向陳衝,在燈光下,沈言溪的臉色也憔悴的明顯。
“根據都督所說,神道門曾經大規模用過火藥,但這一個月以來,他們卻再也沒有用過。”
“他們現在主要都是守城,也用不上火藥啊!”第七軍指揮使段北說道。
現在大家對火藥的認知還比較粗淺,那就是渣城牆。炸開城牆往裡衝,作為守方肯定用不上。
“也可能他們就沒有多少儲存的火藥。”軍情司指揮使陸良說道。、
作為陸瑾的嫡係弟子,他自然知道火藥並不好搞,自家這麵都能省則省,一般情況下都舍不得用。
“不止如此,這幾仗他們的主力似乎越來越少。月前我們在衢州打過一仗,那時候他們的戰力和現在截然不同。雖然比不上我軍,但也稱得上強兵。”
“會不會他們本來就沒那麼多主力人馬?畢竟也折損了不少。”第三軍指揮使徐山道。
這個年月的情報根本就沒那麼細致,大家都是猜來猜去,本來十萬人,人家就號稱八十萬,直到打起來,結果才發現隻有五萬。
“不會,這些教民彆的不多就是人多,而且各個不怕死。”陳衝道。
“陳指揮使說的是,我今天彙總了下情報發現,他們陸續都將精銳人馬調出,轉向東南道。”陸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