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柱此時可聽不到霍綺羅和潘美美的對話,要是聽到,還不汗顏死。
他還在急速思索著對策。
很快,李二柱眼睛一亮,“有了!”
這種情況超出自己的認知,李二柱根本沒遇到過。
可自己腦子裡還有一個千年老妖怪,青玄鼎的器靈,靈兒。
自己不知道,可以問靈兒啊。
他立刻凝神內視,試圖溝通識海深處的青玄鼎,“靈兒,靈兒,快醒醒,出大事了!”
片刻沉寂後,一個帶著濃濃睡意的稚嫩嗓音才懶洋洋響起,“吵什麼呀.......人家正夢見吃糖葫蘆呢.......”
“還吃糖葫蘆,我們都被卷到不知什麼鬼地方來了!”李二柱急忙將外界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靈兒“咦”了一聲,沉默片刻,忽然噗嗤笑了出來,“什麼鬼地方.......我說主人,你們這不是被卷到哪兒去了,你們這是九個人一起,走火入魔,同時陷入心魔幻境啦!”
“啥?”李二柱差點跳起來,神識波動都劇烈了幾分,“九個人同時進入一個幻境?聞所未聞啊!”
靈兒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仿佛在翻白眼,“當然有了!陰陽補天經本就講究氣機交融,心神共鳴。你們九人靈元毫無保留地交織在一起,突破時心神激蕩,引動的天地靈氣又過於劇烈,心神失守之下,自然被同一股心魔之力拖入共同的幻境之中。這就好比.......一鍋大雜燴,煮到一塊兒去了!”
李二柱聽得一愣一愣的,直呼好家夥,“還能這樣的?那.......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靈兒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既是幻境,所見所感皆由心生,看似凶險,實則傷及不了肉身根本。但若心神徹底沉淪,輕則突破失敗修為倒退,重則靈識受損,變成傻子也不是沒可能。眼下最要緊的是穩住心神,找到這幻境的根源或是破綻,方能脫身。”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而且,既然是你們共同的心魔幻境,那破解的關鍵,恐怕也落在你們九人自己身上。外人是幫不上忙的。”
李二柱聞言,心中稍定,卻又泛起難來,“共同的心魔?我們九人心思各異,這幻境根源從何找起?”
靈兒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笨呐,既是陰陽補天經引出的亂子,自然與功法、與你們彼此間的牽絆脫不開乾係。這幻境看似荒蕪死寂,實則映照內心焦灼。你仔細感應一下,與其他幾位的靈識連接可還在?”
李二柱立刻沉下心神細細體會。
果然,雖然身處這詭異之地,但與苗玉娘、林佳韻等八女之間那由陰陽補天經鑄就的靈元紐帶並未完全斷絕,隻是變得極其微弱,如同風中殘絲,若有若無。
“還在!”他心中一喜。
“那就好,”靈兒老神在在說,“以這絲聯係為引,固守本心,嘗試用靈識喚醒她們。記住,在幻境中,心念之力遠比蠻力有用。若她們之中有人心神失守沉溺過深,可能會讓幻境產生更凶險的變化,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李二柱不敢怠慢,立刻將靈兒的話簡要告知眾女。
聽聞竟是九人一同陷入心魔幻境,眾女皆是麵露驚詫,但好在有了方向,慌亂之情稍減。
“固守本心,以靈識相喚.......”林佳韻最先鎮定下來,閉上美眸,周身泛起柔和白光,嘗試循著那微弱的聯係傳遞平靜的意念。
苗玉娘輕咬下唇,口中再次吟唱起空靈的苗疆古調,歌聲不再是為了引導靈力,而是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宋書瑤推了推眼鏡,努力忽略周遭環境的乾擾,將所有計算力都用於維持神識清明和強化那絲靈犀聯係。
陳如煙、錢榮榮、何巧玲、青青、清月也紛紛依言而行,或默念靜心法訣,或回想美好記憶,努力對抗著幻境帶來的無形壓力。
李二柱作為功法的核心,感受最為清晰。
他察覺到九股細微的靈識開始小心翼翼地彼此靠近、試探、交織,如同在濃霧中互相尋找依靠的螢火。
然而,心魔幻境豈是易與?
突然,遠處那嶙峋的怪石仿佛活了過來,扭曲蠕動著,化作一頭頭麵目模糊、散發著負麵情緒的暗影巨獸,發出無聲的咆哮,朝著眾人緩緩逼近。
空氣中彌漫的狂野靈氣也變得躁動不安,形成無形的壁障,阻礙著靈識的溝通,並不斷放大著每個人心底的焦慮、恐懼與疑慮。
“堅持住!”李二柱低喝一聲,額角滲出細汗,“這是幻境的反撲,彆被它迷惑!緊守心神,靈識歸一!”
九道微弱的靈識光華在暗紅色的大地上艱難地彙聚,仿佛隨時可能被周圍的黑暗與壓力撲滅。
就在這靈識之光搖曳欲熄的危急關頭,李二柱猛地一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強忍著神識中傳來的陣陣刺痛,將自身靈識毫無保留地向外延伸,不再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而是如同溫暖的潮汐般,主動迎向另外八道微弱的靈識波動,並努力將它們包容、連接在一起。
“彆抗拒我,”他的靈識之音在眾人心間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信我!”
這近乎莽撞的舉動,卻意外地產生了效果。
那原本各自為戰、略顯渙散的靈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向他靠攏。
九道細微的流光終於徹底交織纏繞,形成一個雖微弱卻穩固的光團,將九人的心神暫時聯結成一個整體。
也就在這一刻,奇妙的變化發生了。
周圍那荒涼死寂的暗紅色大地,那些扭曲蠕動的暗影巨獸,竟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石子般,開始微微蕩漾、扭曲起來,變得不再那麼凝實逼人。
“咦?”靈兒驚訝的聲音在李二柱腦海響起,“有效果!你們心神共鳴達到一定程度,開始影響甚至同化這片由你們共同心魔衍生的幻境了!快,維持住,試著想象.......想象你們最熟悉、最能感到安心的地方!”
最熟悉、最安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