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溫跟盛聞坐在沙發上，保姆宋阿姨端了兩杯水過來。
上次見這個保姆的時候，盛老爺子還叫他一起上桌吃飯，她不肯，但說話的口吻，卻是不同尋常的，兩個人不像是雇主的關係。
上次兩個人留宿在這裡，餘溫早上起來，看見保姆穿著睡衣從老爺子的屋子裡出來的。
盛聞私下裡也提及過，她祖母去世以後，保姆照顧了老爺子二十多年，兩個人的關係早就不一般了。
而且老爺子跟盛聞的父親已經斷絕了關係，當初他看不慣兒子的所作所為，這麼多年也沒聯係，也隻有盛聞偶爾過來。
保姆要走，宋老爺子拽著她的衣袖，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
“剛查出來的，肺心病後期，就算治的話也是遭罪。”盛老爺子看起來很平靜，心態很好，“我打算給她一個名分，我走了之後，房子錢給她一部分，讓她好好養老，跟著我了半輩子，辛苦了。”
宋阿姨低頭掉著淚。
盛聞抬起頭，漆黑的瞳仁，已經麻木，“好。”
餘溫心臟堵的難受，老爺子老來得子，現在已經八十多了，早晚是這一回。
“醫生說也就一年多的時間了。”老爺子喝著茶，“我打算帶著你宋阿姨出去旅旅遊，這輩子也值了，就是家裡的貓狗我放不下，好幾隻呢，看看能不能收養，家庭條件一定看一下。”
“好。”餘溫答應著，“我開了花店，不少客戶。”
老爺子點了點頭，看著一言不發的盛聞，眼圈還是紅了，“你們給我生個重孫吧，我就這一個念想了，閉眼的時候能看看，我們盛聞的孩子多漂亮。”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期盼。
餘溫不忍，低著頭。
保姆掉著淚，“上去休息吧，彆太累著了，咱們還得去遊遍世界呢，我沒出過遠門，這輩子第一次有這福氣。”
餘溫去閣樓裡看了貓狗，拍了幾張照片，全是名貴的品種，老爺子照顧的也精心，不發愁送養。
等她攥著手機從閣樓下來，盛聞正在窗戶邊上抽著煙，聽見聲音，極快的回過頭來，將剛抽沒兩下的煙給熄滅。
餘溫聲音有些無奈，“你抽吧，我以後不會拿著煙燙自己了。”
盛聞轉過頭去，看著窗外那棵榕樹，修長的根，枯黃的葉子，“餘溫，給我生個孩子，什麼條件你開。”
“你去找彆人，我……”她幾乎下意識的說出了這話，她生不了孩子了。
“你果然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我跟誰生孩子，對你來說無所謂。”他的呼吸聲細微可聞，身體上卻是絞心抽腸的疼，“我不是畜生，跟沒有感情的人睡，至少我對你曾經還算真心，給我生個孩子。”
餘溫心底一陣陣的酸澀。
“我小時候是祖父帶大的，我想讓有沒有遺憾的離開。”盛聞冷冷的看著她，“你不該騙婚，做了盛太太的，隻能選你了。”
餘溫知道辦不到，還是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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