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的臉上的表情在半分鐘內,由震驚到無奈,最後低低的歎了口氣,說著交心的話,“我還以為是餘溫的原因,你父母現在還不能接受她,將來她也抬不起頭來。”
餘溫原本不在乎這些,見她抹著淚的說,自己心裡也不自在,下意識的又要啃手,還是盛聞眼疾手快的按住她的手腕。
“或許是沒這福氣。”蔡淑長歎口氣,“不瞞你們,我找人給小溫算過命,生的福氣太薄。”
她的話,讓餘溫心底壓抑,說的果然不錯。
“對了,我今天過來,是想把這個交給你。”蔡淑將存折放在茶幾上,“這是事故的賠償款,我跟你爸攢了養老的錢,你弟弟的學費,醫院都是你們花的錢,這些你保管著。”
她傾儘所有,就是想讓餘溫能配得上盛聞的,殊不知她拿的,不過是盛聞隨便買輛車的錢。
餘溫沒接,眼神怪怪的,仿佛有所觸動,“給京南留著吧,家裡還以後還得他撐著。”
盛聞的手指,一直捏著餘溫的拇指,那根被拔掉指甲的地方,長出了一截新的,覆蓋住暴露在的嫩肉。
她拗不過蔡淑,隻能將存折收起來了。
蔡淑走的時候拎走了家裡的幾袋垃圾,瘦瘦小小的她,齊耳的短發,腳下是一雙穿了幾年的黑布鞋。
餘溫站在門口,手落在門把手上,忽的叫了一聲,“媽。”
她轉過身來,光透過樓道窗戶的縫隙照在她的臉上,臉上皺痕更明顯了,灰黃的皮膚粗糙到清晰可見,“怎麼了?”
一根刺好像卡在餘溫的喉嚨裡,很艱難的扯動了一下唇角,“沒事,就是想叫你一聲。”
餘溫不敢確定,是不是訣彆。
盛家老宅,古樸的建築風格,帶著中式的遊廊,園子比餘溫的小區都大,下車之後,走了十幾分鐘才算進了客廳。
客廳裡擺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舒惢穿著一件旗袍,外麵套著一件蓋住腳脖的貂皮大衣,毛皮亮的跟水一樣,活脫脫的民國富太太的打扮嗎,一雙吊梢眼看著傭人搬行李箱,唯恐摔壞了箱子裡麵的玩意兒。
“還以為你們不會來了呢。”她的目光落在盛聞身後的餘溫身上,“你倒是風光得意了,這個房子以後就是你的了。”
這麼漂亮精致的臉,卻說著這麼刺耳尖銳的話,“你爸讓我移民到國外去,也不知什麼破爛的地方,如果我回國,以後撫養費就斷了,這時候還怕他頭上草原的事情暴露了,男人就是要臉麵,我以後會生幾個孩子,各個都比你好。”
就在這時候,一個裹著浴巾的男人從樓上下來,八塊腹肌硬邦邦的,看見下麵有客人,也不在意,過來往舒惢的臉上親了一口。
餘溫反正挺尷尬的,正不知道目光看向哪裡,盛聞卻轉頭看著她,語氣溫柔,“西邊那間屋子以前我住的,裡麵有很多藏品,你去挑一些。”
她明白,這是要解決家裡事了,自己像是個外人一樣被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