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書並不是心善的人,但看著這個不認命的小姑娘,仿佛有餘溫的影子。
就是這一點,就足以戳中遲書的軟肋。
就在女孩餓的肚子咕咕叫,還在打電話籌款的時候,遲書抱著牛皮紙袋走過去,上麵是被塞得滿滿當當的法棍麵包,隨手塞到了小姑娘的手裡,“吃剩下的,給你們。”
遲書對人是很冷漠的,口吻有點像施舍,讓對方連感激的話都憋回去了,但他的那張臉,足以讓人過目不忘,如果是個平凡無奇的好心人,她早就忘記了對方的容貌。
等她狼吞虎咽的吃掉幾塊麵包之後,才發現底下鋪了一層美元。
眼前的女人激動的聲調都變了,“謝謝你當初的幫忙,我爸將病給治好了,錢我也攢下來了,一直想著能再見一麵,沒想到真的能碰上。”
遲書看了一眼時間,隨手將手機放在兜裡,眼底一片疏離,“那些錢對我不算什麼,我這些年的捐款也遠遠超過那些,你不用心存感激,我沒放在心上過。”
對麵女人臉上的激動瞬間凝固,仿佛一盆燃燒的火被刹那間澆滅,隻剩下一地雞毛。
遲書禮貌的點了點頭,會議室裡已經擺好了整排桌子,邢寶和坐在最中間的椅子上,舉著保溫杯,裡麵泡著枸杞,手底下的員工正湊過來說話,見遲書過來就走了。
“這個是那個表演係畢業的,剛才我看了兩眼,形象不錯,比彆人更容易適應演戲,”邢寶和將一疊資料推到遲書的麵前。
遲書隨便翻了起來,第二張就是剛才休息室裡見過的女人,他眼皮都沒眨一下,剛想翻過,卻被邢寶和一把按住,“這個女人你不認識嗎?你跟成荀之以前那麼熟,連他正經女朋友都不知道?蕭芝芝,不過成荀之應該不知道她要麵試演員的事情,就成荀之那尿性,早就過來搗亂了。”
遲書的手指在文件上劃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順手翻走,什麼也沒說。
很快來麵試的空姐都進來了,按照流程,開始試戲的片段,她們都拿到了劇本,一場飛機上的凶殺案。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表演專業的女孩表現的最出色,唯獨那個蕭芝芝,一直出錯,甚至連空姐要做什麼都忘了。
等所有人出去,邢寶和看著遲書,他是個很聰明的人,眼睛裡帶著一抹的複雜,“說實在的,你跟成荀之鬨翻不會是因為那個女人吧,我看那個姑娘一直眼淚汪汪的看你,你是不是熱了感情債,我之前在會議室見她特彆穩重的,都被你這張臉給禍害的。”
遲書點了根煙,夾在指縫中,眼中帶著些許的冷意,“我跟她之前不認識,我還是從你口中知道她跟成荀之的關係,能讓成荀之承認身份的女人,我乾嘛要去招惹?”
邢寶和也覺得自己多嘴了,趕緊岔開話題,“你覺得那個表演專業畢業的怎麼樣?”
“做作的很,看起來很假,鏡頭感有點差。”遲書一句話就否認了一切,“不是說有一周的表演課培訓嗎?都是請的行業內的翹楚,看看效果怎麼樣,寧缺毋濫,我的戲裡,可容不得爛演員。”
遲書說完看了看手表,拎起搭在椅子後背上的外套就要走,“我女朋友在外麵等我,還帶著孩子,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