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夢礁的廣場旁,白言又回到了這裡。
站在阮·梅身邊,輕輕地靠在欄杆上,饒有興趣地感受著如今匹諾康尼的眾生相。
用來觀測的屏幕,多出了一麵關於知更鳥和星期日的深層夢境的。
他倒是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來觀測,但他的助手,還有比較關心星那邊的狀況的卡芙卡,並不能實時感知到匹諾康尼正在發生什麼。
偶爾盯著屏幕看,也隻是為了向身邊的其他智慧生命發出信息,示意他們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哪。
至於[花火]為什麼在朝露公館獨自一人抱著個大屏幕不放……這個就要問[花火]本人了。
或許是為了方便白言用動作給[她]傳遞信息,也或許是為了某種奇怪的儀式感,又或者是之前為了讓歌斐木一起調侃而開的觀測屏幕忘關了。
但這就不是白言關心的了。
此時的他,從阮·梅的神色中捕捉到些許疲倦,開口道:“補課補到累了嗎?”
“還沒有。”阮·梅平靜應聲。
白言的語氣也十分平淡:“大聰明俱樂部的隱士,研究的生命課題往往與社會並不相乾,可如果想了解智慧生命,就繞不開社會和文明。在屋中終日苦尋,不如多見見陽光。”
“所以你才要帶我同行,和你一起踏上星穹列車,對嗎?”
白言輕笑一聲:“我最近所接觸的生命裡麵,明知故問的人還真不少。”
他很清楚,阮·梅知道答案,隻是秉持著科學家嚴謹的態度,想跟他確認一遍。
確認完畢後,阮·梅清眸與他對視,再次提問:“你之前說的,想給你的助手安排的另一個課題是什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這次讓你任選生命來研究,研究祂的社會生命。”
說是任選,實際上白言已經猜到了阮·梅會選擇的對象。
阮·梅伸出玉指,眼前將一縷遮住視線的發絲撥走,語氣似是平靜:“你已經知道了我的選擇,不是嗎?”
白言似是似非的歎口氣,反問道:“你就對我這麼感興趣嗎?”
“當然。”
阮·梅的回答無論速度還是語氣,都不存在任何猶豫。
另一邊專注於星戰況的卡芙卡瞥過來一眼,言語中帶有些許玩味:“有些肉麻了,二位,看來你們真是當我不存在了。”
隻是沒等白言應聲,卡芙卡又轉過頭去:“那你們就繼續當我不存在好了。回頭跟銀狼有的聊了。”
就算沒有卡芙卡這句話,阮·梅也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方才那些話,哪怕在人流湧動的街頭,她也可以毫無心理負擔地說出口。
“所以這次的課題對你我的關係有什麼影響嗎?”
阮·梅繼續提問,“就像之前你說的那樣,未來你想從我口中了解你的生命,如果和之前那些話沒什麼不同,方才的話算不算無效發言?如果作為課題,理應有的正反饋你要如何安排?”
關於這些問題,白言用最簡單的句子回答道:“我會配合你的一些請求。”
“原來如此。”
阮·梅清冷平靜的麵龐上不經意露出一絲笑意。
白言也“恰好”捕捉到這絲笑意,提醒道:“先彆急著開心。等舞台暫且落幕,這項課題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