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北似對這種診脈的事很是習慣,甚至用“過來人”的經驗告訴文盈。
隻是她能說,文盈卻不好意思聽。
她覺得大公子……那個樣子若是還有問題,她不敢去想,若是他沒了問題,得多叫人受不住。
文盈被自己的思緒擾的心上快跳幾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那太醫便收了手。
“姑娘身子康健,想來隻是緣分未到,不必心急。”
含北頷首應下,也沒說話,隻是回身拍了拍文盈的肩膀,將自己與她調換了個位置。
直到太醫的手搭在手腕上的時候,文盈仍就是緊張的。
她不知自己心中該不該期盼著孩子的到來,嫣姐的死、三皇妃生子時的折磨皆在她麵前一一閃過,可數多畫麵閃來閃去到最後彙成三皇妃抱著孩子的模樣。
那般小心翼翼,眉眼之中流出慈愛與歡喜,她忍不住想,若是自己與大公子的孩子,是不是也能似大公子那般生的眉目俊朗?
心中冗雜的心緒還未等梳理出個結果,便聽太醫在耳邊道:“姑娘脾寒身虛,許是自小便未曾好好養著,再加之飲過避子湯袛緣故,還需日後好好調理。”
文盈未曾說話,便是三皇妃率先開口:“調好了便能有子嗣?”
“調養好隻能說可以有子嗣,但具體也得看二人緣分,就想這位姑娘。”
說著,太醫抬掌示意一側的含北。
三皇妃沒說什麼,開口叫人將太醫請下去,轉過頭來柔聲安慰文盈:“也不必著急,你自小在那張氏身邊伺候,想來身子也是要坐病的,從袛也不知疼你,好端端的喝什麼避子湯?如今診出來了便是好事,慢慢治就是了,從袛也不會在意這個。”
文盈點點頭,其實她聽到太醫這般說,倒是能鬆口氣。
最起碼能叫她緩一緩,不必去想什麼孩子的事。
含北轉過來安慰她:“子女緣分都是注定的,你們若是有這份緣,天天喝避子湯都能有子嗣,若是沒這份緣,就好似我同我夫君,我們二人也瞧了不少大夫,都說身子沒問題,到頭來還是懷不上。”
文盈倒是沒多少上心,隻是二人輪番這般安慰她,她即便是說自己暫時並不在乎這些,怕是也會以為她在嘴硬,她乾脆將這話全都應下來,告訴她們自己都知道了。
還不等有人開口再說些什麼,小世子便哭了起來,奶娘忙抱著哄了哄,轉頭出了屋子,去耳房喂奶去。
屋中隻剩下她們三人的時候,三皇妃壓低聲音。
“其實如今沒子嗣也是好事,如今從袛身上有許多雙眼睛盯著,國喪時有了孩子,免不得要被人參一本,若是你如今身子無礙,硬生生阻了孩子也是可惜,但如今你身子正好需要調養,你好好養的,等著國喪一過,定能一次就中。”
文盈抿了抿唇角,她終於能稍稍習慣三皇妃這種直白的話了,如今聽下來,麵上也不紅了。
三皇妃頓了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輕輕歎氣一聲。
“其實如今從袛,也不適合為人父,你瞧著他如今正經,但他自己說白了還是小孩心性,我剛認識他袛時候,滿腦子還都是什麼深仇大恨,連正經過日子都不會,還是後麵時日久了,才慢慢活出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