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漁突然的發怒叫文盈整愣住,但還沒等她開口,李珠漁便嗤笑兩聲。
她高昂著下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以為誰都在乎那麼點前情?憑天他人善,之前既想過跟你成親,那心裡肯定是有過你的,如今他會同我成親,那也必然是將你重新放在了妹妹的位置。”
她從懷中將信掏出來:“你寫這信是什麼意思?特意叫陳叔給我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故意避嫌,怕我懷疑你們、嫉妒你們?”
李珠漁的聲音實在是大了些,南鏡即便是不想插手小輩人的事,也還是忍不住出來躲在門後瞧瞧往這邊看。
“是,我是氣你,但你可知我氣的是什麼?”李珠漁身上的力氣頹然下來,“憑天那麼好的人,可你卻不珍惜他,你知你走了以後,憑天有多難過?你同權貴走了,去過上好日子了,你既不想選他,當初又為何要撩撥?你走了以後,可有來看過他一次?”
李珠漁其實早就對孫憑天有些了解,隻是她女兒家害羞,當初從未想過將這份淺顯的感情慢慢擴到到成親、共度一生。
但她卻是真真切切見識了孫憑天被情所傷的模樣。
“你既不想選他,就該好聚好散,你叫你那高官男人關著他做什麼?你可知這事叫他受了多少非議?好了,現在你回來了,竟是連見他一麵都不,還送什麼勞什子的金器,我們靠自己雙手掙銀錢來吃飯,誰稀罕你的金器!”
李珠漁的聲音一點點回蕩在文盈耳中,叫她怔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半晌,李珠漁道:“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嗎?”
文盈睫羽輕顫了顫,有些無措。
“當初我未曾想過會如此,與孫大哥要結親的時候,我也是真心實意,隻是後來……大公子不願放人,這段時間來事情較多,我並非是故意躲著孫大哥不見,也不是不願來見他,此話我不曾有虛言,畢竟連爹娘我也隻是匆匆見過。”
文盈手攥的緊了緊,莫大的自責在心中蔓延:“大公子將孫大哥關起來的事,卻是做的不對,但此後他賠了銀錢,就是連春耕的地裡也親自派人過去耕種,他——”
“你到現在還在為他開脫,他是彌補了,可誰稀罕?他那般大張旗鼓,你可知你走了以後,誰見了憑天都要笑話他一句有本事,敢跟大老爺搶女人。”
李珠漁憤憤不平:“分明是你情我願的事,偏生弄得像他哄騙你一般,你可曾出過麵去為他辯解?可他還想著你,生怕你被你們家那位大老爺蒙騙了,回去之後被欺負。”
她上上下下將文盈打量了一圈,冷笑一聲:“可我瞧著你容光煥發,哪裡有半點像被欺負的模樣?”
文盈的話因她的言語被哽在喉間,竟是連辯一句都難。
她未曾想過去坑害孫大哥,可孫大哥到底還是遭了自己的連累。
她唇角動了動,無力道:“我自知心中有虧,隻想儘力彌補,不知你是否願意叫我見上孫大哥一麵,從前過往雖則因大公子而起,但因由也在我身,我想尋孫大哥說清楚可好?”
“很是用不著!”李珠漁半點不讓,“我都說了,孫家與陳家的交情不能斷,但咱們小輩之間,還是莫要來往了,你們皆是大佛,我們草民百姓萬萬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