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要不要吧!”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還是不要了吧,我這有四個已經夠麻煩的了。”
說完以後,眾人一片大笑,有拍桌大笑的,有捂肚子大笑的,搞得我丈二摸不著頭腦,也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麼。等他們笑完,才對我說了真相。原來,元少是給宇城飛打的電話,通話時間沒有一分鐘,也就報了下地址和平安。宇城飛和孟亮說的時候就變味了,“元少說要從廣東給你帶兩個漂亮媳婦,你要不要啊?”當時孟亮激動地說:“要,要!彆說兩個,十個八個也要!”當時就把宇城飛笑趴下了。孟亮反應過來被騙以後,於是又去騙張北辰,張北辰又去騙趙一帆,趙一帆又去騙楊佳毅……這麼轉了一圈,元少欠大家三十多個媳婦了。
據孟亮說,我是第一個說“不要”的。張北辰豎著大拇指說:“咱耗子才是坐懷不亂。”
眾人轟亂了一會兒,孟亮突然說道:“對了,元少這個月的分紅下來了,誰去給王佩瑤送過去?”王佩瑤已經是元少名義上的妻子——雖然隻是口頭上的,但宇城飛堅持把她當自己人看,所以每月都讓人把分紅送過去。
劉兆溫站起來說:“我去。”
孟亮便掏出一茬錢來,足足有上萬塊的樣子,劉兆溫拿了錢匆匆而去。
劉兆溫以前在學校被欺負,每次都是元少幫他出頭。元少走了以後,劉兆溫就對王佩瑤格外照顧。每次有這種事,都是他跑的最勤。可以說,他把元少當親哥哥看的。
我們剩下的人繼續聊天,說說笑笑很是歡樂,猜測元少肯定去東莞了什麼的。過了約莫二十分鐘,宇城飛突然急匆匆走過來,麵色嚴峻地說:“走。”沒有二話,所有人齊齊站起,一同跟著宇城飛往外走。我的心也撲撲直跳,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宇城飛很少如此嚴肅。出了酒吧,眾人紛紛上車,算上我的普桑,四輛車往前駛去。宇城飛的車在最前帶路,拐進一條小巷,走了沒多遠,便靠著路邊停下來。旁邊是蘭州拉麵館,麵館門口圍著一堆人。
我們下了車,宇城飛大步走在最前,我們行跡匆匆地跟在後麵。
“都給我讓開!”宇城飛一聲怒吼,那堆人便猛地散開。散開以後,地上躺著一個人,臉色一片煞白,雙目緊緊閉著,胸膛上還插著一把刀,正是先前過來送錢的劉兆溫。
宇城飛撲過去,將劉兆溫抱在懷裡。我們也都撲過去,團團圍住劉兆溫。
“兄弟,兄弟?”宇城飛輕輕喚著劉兆溫。
劉兆溫一點反應也沒有,顯然是已經死了。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走過來,正是已經哭成淚人的王佩瑤。王佩瑤一邊哭一邊說:“他把錢放下就走。剛走到門口,就有三個人圍過來和他說話,我還以為是他碰到了熟人。回頭再一看,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一圈的人眼睛都紅了,所有人都把拳頭握緊,每個人的胸膛都隱藏著怒火。
宇城飛沉著地問:“看清對方長什麼樣了嗎?”
王佩瑤搖了搖頭,身子抖得像一片風中的樹葉。宇城飛抬起頭來,看著圍觀的路人問道:“有人看清凶手長什麼樣了嗎?”一個老頭說:“我是旁邊雜貨鋪的,正好抬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過來問路,那個小夥子沒有防備,就被人一刀紮在心臟上了。紮人的那個額頭上有個煙疤,笑起來非常的陰險,腰上還彆著一把槍。”
我立刻叫了出來:“老七!”宇城飛皺著眉問:“哪個老七?”
我說:“黑閻羅手下的七金剛,外號叫做老七的,額頭上就有個煙疤。可是他為什麼……”
王佩瑤突然說:“我想起來了。先前殺死我丈夫的兩個小混混,他們跟的老大好像就是叫‘老七’的。後來元少把他們殺了,老七是不是尋仇來的?他看見劉兆溫給我送錢……”
王佩瑤沒有說下去,可是所有人都明白了。宇城飛把劉兆溫的屍體抱起來,問道:“你還沒有報警吧?”王佩瑤說:“還沒有,但是打了120。”遠處果然隱隱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宇城飛說:“用不著了。等救護車來了,你就說傷者自己去醫院了,千萬彆說這死了人。你也小心一些,這幾天彆開店了,回家休息幾天。”
說完,他就抱著劉兆溫回到車上。在來的路上,他顯得有些焦急,車子也開的飛快。但是在看到劉兆溫確實死亡以後,他反倒沉著下來,冷靜地處理著後事。孟亮等人的情緒則有些失控,有的紅眼,有的握拳,還有人口中罵罵咧咧。但有宇城飛這根主心骨在,大家也沒有太過出格。仍舊是宇城飛的車開在最前,我們其他的車則跟在後麵。
車隊在dt酒吧門口停了一下,楠楠從裡麵奔出來上了車。然後車子繼續往前,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我車上坐的是楊佳毅和趙啟明,他們兩個和劉兆溫關係很好,現在都不約而同地流下了眼淚,隻是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哭泣的聲音。最後,車隊來到了郊區的一家火葬場,劉兆溫的屍體被放在了太平間,托火葬場暫時代為保管。
宇城飛說:“天大的仇,也先把後事辦完了再說。”
第七天,劉兆溫正式下葬,聲勢並不隆重,但該到的都到了。我們把他的骨灰埋在城南郊區的一塊墓地裡。對他的家人則說劉兆溫捅了婁子,上外頭跑路去了,十年八年的也不可能回來——這是宇城飛這夥人之間的約定,他們知道自己走的這條路有可能會帶來什麼後果,所以有什麼意外的話也提前想好了說辭。對家人來說,跑路當然遠比死亡更容易接受。宇城飛又親自送過去五十萬,說這些是劉兆溫自己攢的錢,以後每個月還會按例送過來。(www.101novel.com)